他的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了,手伸到法老能够看见的朝堂,翻弄言语。最近还擅借神谕之名,不由分说地给朝中的数位大人定罪,收缴他们的家产,将他们驱逐出首都——
多么罪大恶极!
侥幸没被盯上的臣子们人心惶惶,生怕此人再多留一阵,所有人都得被他抓到把柄,一举赶下台,纷纷拿出吃奶的力气寻找他作恶的罪证,呈上来献给唯一阻止他的法老。
这些人是真的很努力。
但出乎意外,能找到的“罪证”居然没有多少。就算勉强找到了,也都不足以证明其确实有不臣之心。
法老翻了无数这些东西,能够看出心烦意乱,却也意想不到地没有要发作,质问大祭司的意思。
这两人只会在每年都要举办的庆典仪式上见面。
要么隔着一条圣河,一人在岸上,一人随着圣船漂流向前方,岸上之人只能依稀看到一闪而逝的金色。
要么明明距离很近,几乎算是站在一起,可一人昂首在前,一人垂首在后,必须站在前面的人唯有用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观望,但这也看不见什么。
他甚至连他的身影是否越加单薄,面色是否越加惨白都看不清。
法老王偶尔会想,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在。
他不甘于两人这般冷漠的生疏,可对方当初的态度就像一根刺,始终扎在他心头,每当想起就隐隐作痛。
所以,放不下面子,总是想着等对方想通之后先示弱——好吧,对方不是会示弱的人,那就等他想通,调整好心态,再主动去……
拖着拖着,就拖去了一年,两年。
拖到第三年,法老拉美西斯二十八岁的时候。
“陛下!我等找到了大祭司塔希尔叛国的切实证据!还请您一观,然后降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