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呈音恍然乍醒一般,他赶忙摇头,眼泪不自觉地淌出来。
陈祈捧着他脸蛋:“摇头没有用,你默认了。”
他又温柔下来:“就算你否认,你的眼睛也早就向我坦白了。我们暧昧这么久,其实早就在恋爱了吧。”
苏呈音嘴唇颤动,周围全部都是他喜欢的,味道、声音、温度,还有这个成日里痴心妄想的人,全部都是。
太美妙了,是假象,这么好的事情不会属于他。
苏呈音奋尽全力挣开怀抱,鼻子抽息得分外可怜,他一股脑冲到客厅去,顾不上书包外套,连鞋子也顾不上,手忙脚乱地拧开门锁就往电梯间跑,从温暖坠入寒冷,陡然又被紧追在后的声音唤住。
他逃出来了,可是他能躲到哪里去?
香樟小区,五楼,他熟悉到闭着眼也不会撞到边角的房间,可那个房间在一周前也变成了奢望,是他赖在那里,不是容他可以逃避可以躲藏的家。
每年春节,空空荡荡,苏秋包了一冰箱的饺子留他一个人过节。他不能出现在苏家,因为他是个贱杂种,也不能出现在林家,因为这是林楚答应不离婚的条件。
那根本不是新春佳节,是苦痛煎熬,他在新春佳节里失去了妈妈,也再没有得到过陪伴。
屋子里的奖状奖杯早就堆进杂物箱,取而代之的是没有他的全家福,是芯宇从小到大的周岁纪念,是他们一起郊游的亲子照。
如果他们知道他根本不是苏春亲生的孩子,会不会连报答都不想要,只求他别再出现?
还有哪里可以去?
苏春连墓碑都没有,大火吞噬身躯,江河吞噬骨灰。
他还可以去哪里?
“苏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