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谣言愈演愈烈,以至于整个侯府的下人,俱都再不敢与二姑娘有任何来往,远远的看见她行来,离的远远的。唯恐避之不及,给自己招来祸患。
长宁侯府内仆人尚且对二小姐命格深信不疑,府外的人便更传的神乎其神,一些之前看上侯府二姑娘的世家主母们,纷纷噤若寒蝉,再不敢提上门提亲之事。
整个府内都笼罩着浓浓的乌云,长宁侯府的小姐们接连出事儿,府内的主子们脸色俱不是好看,成日的要不是这一房的主子发了脾气,便是那一房的少爷砸了杯子。下人们提心吊胆的伺候着,每日的惶惶不可终日。
三房五姑娘的院儿内。
丫鬟给庞氏递了杯热茶,庞氏接过茶水,茶入喉头,她眼睛一眯,茶水尽数吐出。手中的热茶,一把朝着遭此突变看过来的丫鬟脸上扣去。
热茶兜头而下,小丫鬟的脸上瞬间烫出一层皮来。
“茶这么烫,你也敢端上来,这是要烫死我吗?”
庞氏脸色铁青,丫鬟捂着脸被人拖了出去。
屏风内卧病在床的五姑娘从屏风内走出,她面容红润,活动正常,若不是腰部缠了一层白纱,便如个正常人般,哪里是卧床不起的样子。
“娘,今日缘何发了这般大的脾气?”五姑娘一双狐狸眼看过来,眸中隐含担忧。
听了女人的问话,庞氏的脸色方才好了些,扶着女儿坐在八仙桌旁,脸上再不是温婉小意,声音恨恨的道:“大姑娘打的好算盘呢!你我母女俱是着了她的道。”
“崔氏再查二姐姐生辰八字是谁传出来的事儿吗?查到我们头上了?”毕竟是亲生女儿,庞氏还没有细说,曲华蓉已是猜到了各种缘由。
她脸上的担忧更甚,看向自家母亲盛怒的面容,心内也跟着有了丝惧意。二伯母若是知道二姐姐的生辰八字从他们身上传出,往后可会狠毒了她们,如今她尚没有入得三皇子府,无依无靠,她母女二人往后在府内岂不是只能任崔氏揉搓了。
庞氏摇摇头,否认了女儿的猜测,语气多了丝笃定:“为娘与圆慧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经年不见,但往日的情分还在,他万不会交代出是我透露二姑娘生辰八字之事。只是崔氏虽没有证据,但是她成为侯府当家主母多年,如何不会猜到为娘头上,今日她特特把为娘叫到身前,当着白氏的面儿,随意找了个由头。罚为娘跪了整整两个时辰。”
庞氏说完,曲华蓉脸上的担忧总算减轻了些,这会儿她拿过暖手的炉子,递给她娘:“娘,腿疼不疼,把这暖炉放在腿上,疼痛会稍稍缓解。”
看着自家女儿关心的神色,庞氏心内一暖,抬手为自家女儿收拢散乱的额发。心内感慨,这些天女儿受了大苦,若不是为了压下女儿勾缠三皇子的丑事儿,她何必听信了大姑娘的说辞,祸水东引,找来圆慧大师把曲华樱说成那等子天煞孤星的命格。
考量着,有了曲华樱如此命格的女子,侯府内多一个不守礼节的姑娘,便不是什么大事儿了。哪知道崔氏是个人精,开始怀疑到她头上了。
虽此事做的□□无缝,却总觉得有种大难临头之感,庞氏甩甩头,忽略心头一缕惊慌。一边为女儿细细的打理秀发,一边慈爱的说:“蓉儿无须担心,崔氏虽猜测为娘在二姑娘一事上动手脚,总归没有证据。我母女近些时日谨慎规矩行事,旁人也无可指摘。你如今呐,最该操心的便是自己,还有一个月便要嫁入端王府,这些天得仔细养着,待成婚那日,我女儿定要娇娇美美的嫁人,抓住三皇子的心,他日若三皇子登位,为娘也可跟着我的蓉儿扬眉吐气。”
女儿虽然遭了此番大罪,但总归是入得皇子府,她常常听老爷说,三皇子才德兼备,最为得圣上看重,若他将来登上帝位,她女儿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庞氏这样想着,脸上多了丝笑容,五姑娘被她娘打趣儿的眼神看的娇羞的低下头去。心内暗道,未来,未来她一定要让自己活得更好,让娘今日所受委屈,百倍奉还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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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书房
楚南浔立于窗口,身后跪着一身着黑衣的暗卫。
“证据可有搜集清楚?”
“回王爷的话,崔氏当年换女真相如今已全部查明,人证物证俱都齐全。”
楚南浔转过身,眸色深深,沉声问:“明日你便把此消息放入坊间,切记,曲家二小姐在通州嫁人之事全部抹掉,苏家如今已灭门,到时只须传出曲苏两家抱错孩子,苏府具体情况切勿深谈。”
“喏。”暗卫跪着身点头领命,见主子对他摆摆手,训练有素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