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手机,已经九点过,他竟然睡了近十个小时。
既不想在微信里围观种种热闹团聚,更不想刷微博看他们吐槽春晚,眯着眼愣怔片刻,陈一茫点开了qq。他的qq里总共没几个好友,且都是几年前从同志群里加上的,这个时间,没人会联系他。
起床去把中午剩下的汤圆吃了,实在很饿,就等不及加热。去年他得过一次胃炎,后来每次吃凉的东西就会或轻或重地胃疼。
这次也是,好在并不严重。陈一茫捂着胃坐回床上,看见手机屏幕右上方的提示灯一闪一闪的。
是那个网友发来消息:后来呢,你为什么不和他联系了?
陈一茫心想这人够八卦的,除夕夜也不忘问他的那些破事。
他回复说:后来也有联系,我上大学之后,偶尔和他在网上聊几句。
片刻后,对方追问:那然后……?
然后。
然后他渐渐明白,他是配不上时瑞的。被年龄比他爸还大的彭富才压在身下的时候,在酒吧里和陌生男人相携而去的时候,他渐渐明白这件事。不过他想配不上也没关系,至少他们还能保持一种遥远的关系,偶尔在网络上问候几句。
再然后,就到了他大四那年。
那天中午彭富才心情很好,带着他去朋友的饭局。他们这些有钱的老男人,时常会组局消遣,打麻将或者高尔夫,每人身边都跟着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
那本来只是一场普通的饭局,他坐在彭富才身旁,和其他几个女孩子一样,为自己的老板斟酒夹菜。这些事他早就习惯了,做起来并不觉得羞愧。
直到饭局进行到一半。毫无征兆地,包厢的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