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钟表的指针接近凌晨四点,几乎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车窗上覆了层薄薄的白雾。
池逍一路上连姿势都没换过,腿早就站得麻木。乘务员打开上下客的车门之后,他下意识地向前迈步,但是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乘务员拉了一把他的胳膊。
“没事,谢谢。”
a城下车的人不多,池逍的身后跟了四、五个人。他怕挡了别人的路,连忙剁剁脚,调整好状态,快步走下车去。
他直接去了市第一医院。
夜间的住院部开着为数不多的几盏照明灯,池逍只觉得走廊里白色的墙面亮得刺目,伴着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压抑得令人窒息。
他通过值班护士了解到外婆的情况,而后颓然地靠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肝癌晚期,已转移,无异于宣判死刑。
冯淑兰从年后开始食欲越来越差,体重骤减,开始没当回事,前日在江家打牌时险些晕倒,在江母的坚持下才到医院检查。
江叔告诉池逍这些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可检验结果是真实的,冰冷得触目惊心。
池逍一夜未眠。
等到天大亮,休息中的冯淑兰慢慢醒来,呆愣地望着他,久久未言。
池逍没说什么,只帮外婆倒水、买早点,协助医生做检查,忙前忙后。
大半个上午过去,冯淑兰忍不住了,她问池逍:“你不用上班吗?”
池逍摇摇头。虽然对不起李姐,他还是决定放弃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