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聚魂灯上的幽蓝烛火出神,然后那烛火竟然慢慢地变大了,屋中慢慢起了薄雾,他却没有察觉,直到那烛火慢慢地幻化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活生生的单夭。
他着一件竹叶色的衣裳,是他平日最常穿的那件,而那本是淡然的眉目此刻竟然带了点媚意,向着顾青缓步走来。
此刻顾青心中震惊着,但是更多的是欣喜,他是看得真真切切地,可是脑中却想不起其他的事,只完全地被眼前的人惑住了。
单夭走到他面前后,微微弯腰将脸靠近顾青的粲然一笑,眸子亮得出奇,摄人心魄,接着就在顾青的震惊中一个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勾在他的脖颈上,然后扬起头献上了自己的唇。
这次的唇不再是冰寒的,这温热的温度燃起了顾青那些难言的、不敢承认的念想,欲念之火越烧越旺,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咬住对方的唇与之交缠着,短暂松开的片刻,他将人托着抱到了床上,再一次寻到那温热湿软的唇,整个人覆了上去。
一室的温柔缱绻,顾青沉浸其中沉沦着,可是他没有看到的是,那本是单夭魂魄的幽蓝烛火还一直静静地燃着,从未变过。
第三十章
萧行雁看着大镜中的画面,死死地捏着拳头,气得脸都抽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上前将镜子砸个稀碎,虽然他知道镜中顶着单夭样貌与他人欢好之人,绝不是他的宝贝,可是他还是异常气愤,就像是自己最珍视的人被别人意淫了,亵渎了,这太荒唐了,比他上一世死不瞑目还要荒唐。
尤其,他身后还有个顶着前世单夭面容的凌子安,萧行雁知道,这一定是凌子安搞的鬼,他现在的这张脸十有八九也与那媚奴有关,至于与顾天青前世欢好的人嘛,还能是谁?必然是那凌子安了。
镜中人还在床上翻云覆雨,萧行雁心中的厌恶越来越深,气怒之下提起剑便向身后的凌子安挥去,顿时血花飞溅,凌子安的两颊有了两个深深地伤口,他惊叫出声捧着脸哀嚎着。
萧行雁不去管他,提着剑又要向大镜挥去,就在这时大镜上那些污秽画面瞬间不见了,变成了单夭的青竹小院。
萧行雁默默地将剑放下了。
刚才那大镜上的画面给三处虚境的人带去的是不同的震撼,萧行雁是气,顾天青是恍然,至于悟不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而单夭这边则是彻彻底底地迷茫。
自从到了虚境中后,随着大镜上的画面变化,单夭是越来越惊讶,也越来越不知该做何反应,这些与他前世所认为的那一生差距太大,他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竟然还发生着那么多的事情,原来他自以为的未经情爱的妖生竟是这样的,原来萧行雁是这样一个人
至于别人顶着他的脸做那些放荡之事嘛,这点他倒是看得开,无所谓得很,虽然那人是谁他简单一推测就猜到了,不过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虽然那人和他不只是长得像,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他,但是再像也只是像,空有皮相罢了。
然后他就以一种观摩学习的心态看着,一边看还一边自言自语着:竟然是这样,哦,原来如此,甚是精妙啊。
萧行雁这边还是青竹小院的画面,树下的酒坛子和青竹下的竹榻都还在,小院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没有了那院中人。
他在这边睹院思人,而他不知道的是单夭那边的大镜中还在翻云覆雨着,好不精彩纷呈。
等到镜中二人结束,单夭也观摩完了,三处虚境的大镜才一起变成了新的场景和故事,当然这点差异在各自虚境中的他们当然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镜中,出现的是天元门的新掌门顾青。
自那日情事结束,他独自从床上醒来之后,便开始整日过得浑浑噩噩的,尤其是越发沉沦于欲念之中,无法自拔了,他也偶有清醒的时候,那时的他也明白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透着许多蹊跷之处,也想过断了这荒唐事,可是到了夜里心念之人再来时,他又再次沉沦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月,顾青便不再管理门中之事,而凌子安却成了天元门的代掌门,代为管理门中事务,而他的面容也在一天天变化着,因为这变化十分缓慢,门中众人也没有察觉异样,直到半年后,他完全的成了另一幅模样,这时候他的脸彻底变得与单夭一模一样了。
虽然气韵神态相差甚大,但是其他人也无从对比,便也不曾察觉和在意。
至于顾青嘛,现在几乎成了半个行尸走肉,失了心落了魄,成了凌子安的傀儡,夜晚沉沦于情欲中,白日就看着幽蓝烛火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