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玺用眼梢扫她一眼,只穿着衬衣走过来。他的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冷白皮肤上的颈间痣非常晃眼,凌真下意识吞咽口水:“我、那个……”
魏玺走到床边,单手搭上她的肩,然后把人往床上,缓缓按倒。
凌真四肢僵硬,唯有黑亮的眼珠乱转,不是、大佬你别乱来啊!!
她像只被吓呆的仓鼠被按到床上,然后,魏玺把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棉被一掀,直接拉到了她的鼻端。
凌真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边,紧张兮兮地看着魏玺。
男人坐在床边,半侧过身,喉结到下颌勾出一条漂亮的线。他垂眸,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快睡。”
“哦……”凌真闭上眼,开始装睡。
墙上的时钟缓慢转动,过了一会儿,女孩的呼吸渐渐变缓。魏玺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无声地走到门边。
刚拉开门,凌真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低软得像是梦话:“魏玺,你不要慌,也不要暴躁,世界不是绝望的,我会陪着你。”
所以不要做什么黑化反派啦,凌真在心里说。她会陪他走过这一段,让魏玺不用无端消失在这本书的某个角落。
男人扶着门把手,黑发压住眉骨,神情晦暗不清。半晌后,他才推开门走出去,“咔哒”一声关上。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医疗仪器运转的轻微声响。
“那就,”魏玺靠着门板,深黑的眸光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低声开口:“……一直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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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天,魏母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一个劲儿地要他们去忙自己的事。
凌真没办法,只好道:“那您白天好好休息,我晚上给您送粥来。”
魏母看着乖巧的儿媳,感动得红了眼睛。从前凌真连话都不跟她多说,魏母一直觉得她心中有怨,自己也很愧疚。但现在她的儿媳妇如此孝顺,连儿子看起来都比以前要温和一些,魏母觉得自己什么病痛都没有了,心里无比满足。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魏玺能对凌真好一点,两个人能像寻常夫妻一样过简单幸福的日子。那样,她也就一生无憾了。
离开了医院,魏玺开车,两人一起回家。
昨晚只睡了几个小时,凌真到这时候才开始犯困。强撑着到了家,眯着眼就往房间走:“我先睡一会儿……”
她像个游魂一样飘到床上,蜷成一小团闭上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乖顺垂下。魏玺靠在她房间门口,开口:“我下午出门,你去医院的话,来公司找我。”
“嗯……”凌真已经半梦半醒,应了一声后就沉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身上的被子盖得好好的。凌真打了个哈欠,坐起来在被子丛里醒了会儿神,才想起来睡前魏玺和她说的那句话。
去公司找他?
凌真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看见了魏玺留下的纸条。男人的字体苍劲有力,写下了一行地址。凌真眨了眨眼,心想还真不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