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炯越听越觉得这话耳熟——这不是宗劲雷刚才说的话吗?
白芷对白及道:“你看,冒着得罪我、得罪你师祖的风险,就为了当年一趟镖,这合理吗?是脑子正常的人会做的事吗?”白及摇摇头。白芷道:“利益。柳家的地盘可不算小。”
也不等宗劲雷再说什么,只管对顾郁洲说:“您慢慢儿玩,小孩儿这语文还不行,我得教他扩写去。”
顾郁洲问道:“什么扩写?”
白芷抖着那张涂改过的纸说:“他们两家的道理都有了,我的道理还没写呢。要把这两家都淡化掉,写我委屈。写多了就知道套路了,免得以后被骗。”
这个指桑骂槐就有点过了,顾炯咳嗽了一声,白芷道:“嗓子不舒服,是受凉了吧?说了不听,吹冷风喝小酒,嫌自己身体太好吗?回来送瓶川贝枇杷膏给你,温水调服。”顾炯用力又咳嗽了两声,白芷道:“好啦好啦,知道了,真是的,你怎么这么乖呀?”
顾郁洲道:“难道要都像你?”
白芷摇头晃脑,一手捞起徒弟,一手拉着柳嘉雨:“我回去了,枇杷膏一会儿送过来,你俩都别再喝了。”说完是真的走了,也没有跳到宗劲雷头上蹦个迪,真把人脑袋踩掉。
宗劲雷为难地叫了一声:“老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顾郁洲。他长得也不好看,很难激起顾郁洲的怜惜之心。顾郁洲摆摆手,笑道:“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过于直白!你说,她写的那个,文采真的好吗?”
顾炯看看祖父,心说,【我看您老还挺满意的,一直都骂我糊涂嫌我爹磨蹭,来个明白人不好吗?】人却弯了腰,恭敬地说:“年轻人有脾气是难免的。”将宗劲雷叫到一边,轻声嘱咐:“难道冤枉了你?你心里没有借着老爷子压人的想法?他们病好了,难道还能住在这里一辈子?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宗劲雷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寻仇是个最能拿得出手的借口,根本原因还是想抢柳家的地盘。白芷说出了他的欲-望却没有说出他的难处,看上这块肥肉的不止他一个,柳家的大弟子和独生女儿一天不死,别人就有理由挤兑他——这好处论理不该是你的。他非得尽早消除后患才行。
给顾炯陪了无数的好话,顾炯道:“你别惹她,她自然就会不动。”
弄了半天,还得等?宗劲雷苦得要死,发现他跟顾炯说了这么久的话,顾郁洲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于是放开胆子说:“在下得了好处,一定不会忘记少城主的。”顾炯笑道:“你想得太多说得也太多了,想不到点子上,说又太露骨。顾家小姐难道会给谁当保镖不成?你别提醒她记起来就好。”
宗劲雷会意,拱手道:“在下明日就启程返回。”
顾炯等他走了才喃喃地道:“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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