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靠北又靠海,已经近五月,却依然没什么暖意,早晚冷风簌簌。白越泽怕于褚着凉,睡之前没有关壁炉,整个房子里都是暖的,暖得他们都在出汗。
于褚把被子掀掉了一半,低头去看下面动弹不了的伤号,两人的瞳孔中目不转睛地映着对方隐约的棱廓,心脏像是被穿了线,细细密密地,把他们亲密无间地串在一起。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于褚筋疲力尽,走到床边大口地往胃里灌水。白越泽撑起身,本想去拿另一个杯子,于褚弯下腰来,堵住他的嘴唇,喂他喝了一口。
白越泽没喝够,道:“还渴。”
于褚笑,把杯子塞进他的手里,道:“自己喝,我要去洗澡。”
人走了,进了浴室,白越泽跟他分着喝完了一杯,也起了床,去客厅里关掉壁炉,把杯子里重新添满温水。
于褚换了一套新的睡衣,运动过后有些累,很快找到自己舒服的位置,倒在枕头上。白越泽问他:“要不要吃半颗安眠药?”于褚摇摇头,小声道:“好困,不吃了。”
白越泽把人搂过来一些,跟自己贴着。于褚这会乖得像拔了刺的刺猬,连姿势都没变,就这么靠着白越泽,呼吸很快就变得悠长。
失眠的人睡着了,白越泽却因为时差原因,睁着眼睡不着觉。外面的海浪和身边人的呼吸混在一起,起起伏伏,一远一近,慢慢跟他的心跳频率重叠到了一起。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晚上,于褚浑身是伤,同样筋疲力竭,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明明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却依然紧紧皱着眉,梦里面气恼地低骂着什么。那会已经到了后半夜,白越泽身上的药效过去了,心乱如麻,就着外面的灯光打量于褚的脸,想的却是现在亲总不会再被咬了吧?却在刚碰到他嘴唇的时候,被狠狠地回咬了一口。
想着,他低头亲了一下身边人的额头。
于褚睡得很沉,连睫毛都没有动弹一下。白越泽悄悄勾起嘴角,这回得寸进尺,又碰了一下于褚的嘴唇——因为睡前喝了水的原因,他的嘴唇是湿润的,又软又暖,梦里面无意识地抿了抿,哼了一句:“别闹。”
白越泽心满意足,“嗯”了一声,把人往怀里搂得更紧些。
早上于褚一直到八点多才醒。
时差也是一方面,心态调整也是一方面,他已经很久没有自然醒过了,起床的时候好像连骨头都在发酥,上半夜那些可怕的噩梦已经被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