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李强可是生活秘书,哪能让老板拿钱,吃喝拉撒都要他来服务的。
伸出的手腕被人握住,方云舟阻止了李强的动作,不轻不重地将人向后一甩,自己扫码付了帐。
匆匆抓起丢在椅子上的帽子围巾手套,李强推开玻璃门追了出去。小方总穿了件低领毛衫,外衣的拉链没拉,迈开大步向前走着,任由西北凉风向衣襟里灌。齐肩的长发披散着,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李强追上来,帮老板拢好衣服,整理头发,又带上围巾帽子。“出来玩,我本意是想让你开心的。”李强拍了一把黑脸,歉疚地说,“我嘴笨,没有别的意思,你梳辫子其实很好看。”
“走吧,”方云舟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拍了拍男人为他系上的围巾,顺着对方的手插进了男人的衣兜,“去前面酒吧坐坐。”
说是酒吧,其实不过是中学生们聚集喝饮料的地方,没有放纵的群魔乱舞,也没有太高度数的酒精饮料。
小方总这次出门,一为约会,二为怀旧。如今这地方的东西他大概是不会喝,只象征性地点了两杯冰红茶一样的的东西。在服务员的大力推荐下,尝试了一下樱花冰沙,竟然意外的好吃,小地方也是与时俱进的。
李强在甜品上桌之前就憋不住了,急匆匆去了洗手间,这一晚上实在是喝了太多水。李强吹着口哨,按照墙绘花里胡哨的指引,向着小便池里面尿,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喂,你好?”
“喂,是强子吗?”男人粗糙的大嗓门从话筒中传了出来,自己耳背就咆哮全世界的说话方式显示这位先生年龄应该很大。
“是我,你是?”
“我你根叔啊!”男人吼着回答,“你妈,他妈的,你妈不好了,找你小子真他妈的不容易,赶紧他妈的回来看看你妈!”
“我妈怎么了,根叔,您慢点说,她在哪?”
“县城三院,他妈的尾巴骨摔了,你赶紧过来,带钱啊!”
李强没有喝酒,脸却很红。他接了一捧凉水洗脸,勉强降下上升的温度。根叔那一连串他妈的,蕴藏的信息不小。冬天农不忙,乡下的母亲这是闲着了,又去找弟弟麻烦。反复都是那招我生了你你不养我的哭闹方法,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起来。也许是年龄大了,屡试不爽的招数这次却失了灵,向下一坐竟然爬不起来。
弟弟李杰冷漠地关着房门,早被这老太太的伎俩弄得烦了,索性不搭理她。最后还是看热闹的乡亲发现了问题,老太太今天的哭喊格外逼真,不像闹着玩。这老人家是村里出了名的赖,谁都不敢扶她,最后还是请了村干部作公正,将人好歹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