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安只能看着他疼。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到了中午,姜见明开始高烧,大概是疼得神志不清,某一刻从床上滚下来,抓起角落里的刀片就要往自己身上割。
莱安劈手给他夺下来,掰成几段扔窗外去。后来就寸步都不敢离地抱着,艰难地挨到下午。
夕阳西下的时候,姜见明醒了一会儿。
他仰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两床破被子,血把结块的棉絮都浸透了。
“看你干的事,”姜见明失神许久,才没什么力气地笑了一下,“被子……这样,以后怎么盖……”
莱安缩在床边,他把脸埋在自己的金发里,嗓子沙哑得很厉害:“我给你买新的。”
“林歌……回来了吗?”
“还没有。”
姜见明轻叹,手指向莱安的方向摸过去,夕阳的红光在指甲上闪了闪。
“小怪物。”
莱安从没听过有谁能把这个称呼叫得这样温软缱绻,是爱称的语气。
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于是床上的人换了称呼,又叫他:“皇子殿下。”
“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姜见明神色安宁地说道,“是遗言。”
“你要死了吗?”
“不一定,但……早晚的事。”
莱安摇头,他握住了姜见明冰冷的手,把脸凑近,“我还没有明白人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更值得毁灭的东西。”
屋外红霞残阳,那一地尸体还没有被处理。寒风里全是腥味与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