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斯兰曾经教过她许多,但她耐性太差,真正能进脑子的东西百里无一,反倒是这些年偶尔会想起来一些。
林歌伸出一根手指,拂去了那几滴露珠,声音低落:“但保持现状又有什么不好,‘姜见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他平白多出来一个不幸到极点的前生?”
她梦呓似的轻声道:“他的前生……拥有过什么呢。”
“是那些遥不可及的理想,还是十几年如蛆附骨的慢性晶乱?是与他人联姻的挚爱,还是‘亚斯兰’这个光荣却虚假的名字?”
西尔芙:“那不是前生,统帅还没有去世,你也没有权利替统帅否定他的过往。你总是这样,当初才会频频惹他生气。”
林歌摇头:“西尔芙,不要忘记你曾经说过,如果现在的明明死了,那么基体死亡所导致的精神负荷,有将近一半的概率直接让他的本源意识猝死。”
“就算侥幸不死,以亚斯兰那个原身沉睡前的身体状况,他也绝无可能承受第二次投射。既然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和死亡又有什么两样?”
对面不说话了。林歌没有去看西尔芙的投影,反正从头到尾包的严严实实,也看不出什么。
但她听见很轻的金属碰撞声,是首领攥紧手指时那些黑甲发出的声音。
于是林歌以为西尔芙就要说些什么了,但依然没有……她宁可听到反驳,而不是这样死寂的沉默。
有杂音传来,打断了僵持。通讯另一侧的首领回头,似乎基地那边有人急促地敲着西尔芙的房间的门。
林歌坐直起来:“怎么了?”
西尔芙:“有人找我。这件事下次再聊。”
戴着黑甲的手将通讯关掉了。
身在基地深处的黑衣首领转身,站了起来——这些年来,她曾无数次为自己的装束庆幸过。黑面罩与电子合成音让她不必浪费时间调整表情上的波动,可以直接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