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他身后同样骑着马的探花郎夹了夹马肚子,驱使它上前与打头的陈世文并行,两人中间就只差了一个马头的距离。
“此番你并未赢过我!”唐探花信心十足地说,“虽然你前些日子做诗赢了我,但今日你我的文章在伯仲之间,由于我比你年轻俊俏,所以陛下才点了我为探花,你做状元。”
“可是实际上你我并未分出胜负!我要与你再比一场!”
陈世文从能看到第一楼的那瞬间起便一直往那边张望,听到唐探花这样的话也不生气,笑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唐贤弟不必介怀。”
两人身后不远处,一直紧紧地握住缆绳的好脾气四十余岁的榜眼也道:“是极是极,今日是我等的大喜之日,比试便不合适了。”
“也罢,”唐探花想了想也觉得有理,遂道:“今日大喜,我便不打扰陈兄了,改日定要上门讨教!”
说罢便调转马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抬头挺胸地环视众人,那模样,引得周围的姑娘们纷纷往他身上投掷鲜花。
陈世文看得摇头,失笑不已。
唐探花走了,宋榜眼在喧嚣的人声中冲他喊道:“陈状元,我适才见你左右张望,可是在寻什么人?”
陈世文答道:“内子与孩子们在第一楼定了厢房,我本想与他们打声招呼,但应是在另一侧的缘故,没有瞧见。”
“是了,”宋榜眼恍然大悟,“陈状元家住京城,不像我等是进京赶考的孑然一身,说起来还未到贵府拜访过,此番陈状元若是请席,可别忘了给在下递张帖子。”
“一定一定,”陈世文坐在马上,向他拱手,“宋兄及诸位若能光临,那是寒舍的荣幸啊。”
陈世文无疑是今日最亮眼的人,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日内也是风头无两,所以他这么一说顿时周围的几个新科进士就凑上前来,三两下定下了到时会一起去给他庆贺,言语间都客气得很。
认识的喊他‘文博兄’、说过话的客气地喊他‘陈兄’、今日才正眼相看的也喊一声‘状元郎’、‘陈状元’等等,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正所谓一举成名天下知。
……
“爹,爹——”康哥儿使劲喊着,奈何他的声音在如此喧嚣的环境中实在说不上大,喊了半天都没有回应。
“爹没看见我。”他沮丧地说道。
慧姐儿又喊了一声,停下来喘气道:“爹他没抬头呢,和后头那些人在说话,没听到我们喊他。”
“那就等他到了再喊,”刘玉真的情绪已从刚才的呆滞、惊讶等转化成如今的惊喜、狂喜了,“我们都和他说过了,在第一楼定了厢房,待他走到楼下定会抬头看的,你们到那时再喊也不迟。”
“爹爹能听到吗?”康哥儿担忧地问。
“定是能的,”刘玉真肯定地回答,这楼并没有很高,也就五层,而他们在第二层,这样的位置陈世文不可能听不到。
事实也是如此,待陈世文走近了第一楼,他便不自觉地抬头张望,很快就将窗口不远处的三人映入眼帘。
“爹爹——”
“爹——”
慧姐儿和康哥儿高兴地大喊,“爹,我们在这里!”
陈世文一直仰着头,朝他们挥手,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笑容,还喊着他们的名字,所有人都激动万分。
“爹,爹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