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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珩闻言,一头雾水地看向白龙:“她这是什么意思?”

白龙皱着眉头,也是一脸的怀疑。

国师“哈”地笑了一声:“你仔细想想,当初你的伤是怎么好的?难道就凭他熬的那几口绿豆汤?如果没我送来的丹药,他能那么快止住血吗?”

叶珩回想自己熬绿豆汤的那个晚上,确实在进屋前看到了一个黑影,这件事他从未同别人说起,而国师却知道,显然她并未说谎。

他对此很诧异,而很快他听到了一句令他更诧异的话,是白龙冷冷对国师道:“那又如何?劈我的雷难道不是你引的么?”

国师诡秘一笑:“哦?怎么说?”

“毕竟家族里出过几位神仙,打听清楚你也不是什么难事。”白龙同她四目相对,“你还不肯承认吗?贞月仙子。”

“是我引的又如何?”国师打量着眼前二人,如同猫看老鼠,“若没有雷,你还不知何时能同他相见呢,你可不是得谢谢我?”

叶珩一听她说雷,立即冷了眉眼:“谢你什么?那天劈向蛇妖的雷,也是你引的吧?”

国师也不讳言,直接承认了:“虽是我引来的,可若不是劫数将近,我也引不来天雷,再者,我引天雷是为了清理对陛下有威胁的人,是你自己抱着蛇妖跑的,被劈也怨不得我。而且你有法宝和避雷符,被劈两下又如何?”

叶珩一直将项圈当定情信物一般宝贝,最是心疼项圈被劈坏,如今听她这般不当回事,心中顿时气结:“你不必再狡辩,我已经清楚了!一直以来,你都认为我阻碍了麟绣修行,不想我完成任务回归九重天。所以你见我往大手大脚往白龙那处散钱,便提前引来雷电,企图劈伤他,让他伤好之前无法再去瓦市变戏法,见不到,自然同他疏远,以后我便也少了一个帮手。

但你没想到,白龙竟选择直接在我家避雷,于是你将计就计,想方设法让他长久留在我家,这样我为了掩藏他的存在,他又想同我粘在一处,自然不会经常上街,更不会有机会花大笔钱在他人身上。”

“编得真妙,可惜也只是你的臆测,没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不是你给我的么?那次我想多散些钱入国库,好解百姓燃眉之急,这明明是桩好事,为何银两会被退回?陛下说过他会助我,你也说他为我做了许多,想必他是没理由拒绝这笔钱的吧?”

国师看着叶珩,目光里隐隐透着嘲讽:“不是陛下,就不能是其他官员了?我还以为你忙活了那么多天,早知道平民想传达一句话给皇帝有多难呢。”

“如果真是两袖清风的官员,还钱时就该将两袋胡椒一并奉还才是。”叶珩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谬误,“而且,我家人脉广,哪个官员什么脾性,想知道就没有弄不清楚的。”

“啊,所以清楚了又如何?”

“又如何?”叶珩冷哼一声,“你所做的远远不止这些,你还在我身上下过咒术一类的东西了吧?”

“什么?”白龙扭头看了一眼叶珩,心中一阵紧张担忧,“她对你做了什么?”

叶珩回给白龙一个温柔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随即看向贞月,眼神瞬间绵里藏针:“原先我学做账时,回回都算不清楚,我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真的不精通此道,是还不够熟悉,毕竟做账的事不学个一年都无法出师的。直到我发现,每次见过麟绣之后,我的脑筋就比先前好一些,原先僵在脑袋里的学问,什么都运转开来了,我才醒悟过来——九重天的目的既然是要我下界拨乱反正,又怎会让我生成一个对学问一窍不通的模样?”

他看到贞月眉头微微一跳,面容上却极力用冷艳掩饰着自己那一丝慌乱:“天界要降罚与你,这种程度的磨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为何保留了我招财的命格,又给我逢赌必输的限制呢?这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保证财力好将钱散给有需要的人吗?”叶珩看着她抑制不住开始变化的脸色,毫不留情道,“似你这般为了排除异己不惜伤害无辜的人,也配当神仙享受人间香火吗?”

“配不配,轮不到你来决定!”贞月忽然笑了,笑得骇异,“况且我跟你可不同,即便没有香火,我依旧能在九重天自由生活。”

叶珩也笑了,脸上却没有笑意:“你如果真那么硬气,一开始就该大胆承认不是吗?这里又没有麟绣仙君,也没有他的耳目,我和白龙又不会再主动求见他了,你又在怕什么?”

他吐露完最后一个字,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颈边:“我在人间的任务已经完成,只要一死必回归天庭,自可将你所做的一切上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信天庭无人理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