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这艘画舫上并没有传出丝竹之音,二层的大厅内,三人对坐,茶香袅袅。
“数年不见,明德竟还是如此模样。”看着大大方方坐在客席的陆俭,顾云开都不免感叹。虽说都是世家嫡出,但是这一辈里,还真没几个能有陆俭这般仪态的。
这小子从进学时就是这副模样,一举一动都规矩守礼,却不像周正纶那般肃穆,也不像自己这般放浪,看似温文,实则矜贵,又不会让人心生抵触,可谓把“世家风范”刻入了骨子里。
偏偏他早就不算是世家子了,出了陆氏那么多年,恐怕大小事务都亲历亲为,哪会不染上一点铜臭,戾气?瞧着亦如往昔,才更让人唏嘘。
正因心中所想,顾云开才说得极为感慨。陆俭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三郎倒是变了不少,当年你可不会有这般沉稳。”
顾云开一怔,哈哈大笑:“当年就是个傻小子,不是花前月下,就是争风吃醋,哪有功夫装模作样。”
三两句话,厅中的气氛就缓和了不少,毕竟都是熟人,就算几年不见,也不会真生出隔阂。
不过打趣归打趣,正事也是要谈的,顾云开收了笑,问道:“听说吴世叔一大早就去了鹏跃酒楼,却走的匆忙,可是跟你谈了些什么?”
“自然是谈生丝的单子,骤然缺了一笔货,可不得好好筹谋如何补齐?”陆俭还真有问有答,不像私藏的样子。
只是一听这话,顾云开就不乐意了:“市面上缺了这么多丝,你这么一弄,岂不是要引得行市猛涨?”
他可是个大绸缎商,并不愿意丝价涨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