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野心一旦生出,就万难压下,这也是她觉得孙小玉肯定会后悔的原因。一个主管的位子放在面前啊,竟然为了嫁人就舍弃了,只要脑子清楚,将来必然追悔莫及。
至于那些开枝散叶的说法,何灵心底其实还是隐隐有些怀疑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女子再怎么能干,一旦回到其中,哪还有挣脱的力气?
见她默不吭声,伏波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如今你可能还想不明白,不过有一件事该牢牢记得,不要怕人走,要思考怎么让人留下。那些选择了嫁人,选择了离开的女子不是你的敌人,这世道才是。不要平白的设立门槛,也不要憎恨,鄙视她们,而是要铺路,要开窗,要尽其所能给那些人选择的权力,后悔的退路。人言是能杀人的,女子生在这世间本就艰难,岂能再彼此戕害?”
何止是这个时代,哪怕几百年后,类似的事情也层出不穷。不过伏波坚信一点,基数是改变一切的根本,不论是生产力,还是思想的变化,她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同伴,而非分裂的敌人。
这是小姐当年就教过她的,在岛上,在面对那些沉默不语的女人时。何灵的咽喉微微一哽,点头道:“我记下了!”
“以后咱们帮里也会有许多孤苦无依的女孩,你能选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的,如今还是稳住人心更重要。”伏波又叮嘱了一句,目光也不由投向远方。不知沈凤那边如何了,只希望那些女童能平安归来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对于孙小玉的处置很快就下来,免去她的会计职务,前往布坊给女工上课,教她们识字算数,为期五年,没有固定薪俸,只有些作为束脩的米粮。
对于这安排,孙家可不敢有什么意见,毕竟当上会计可不容易,每月还有银子拿,现在突然要嫁人离职,也有点理亏。况且亲家对教书这活儿也不排斥,五年虽说有些长了,但是每天只上一个时辰的课,也不算什么大事,还有粮食拿,全当是扬名了。
至于不得外泄机密的事情,其实也没何灵说的那么要紧,毕竟银行原先就是有规定的,泄密的惩处十分严厉,赤旗帮再怎么瞧着温和无害,那也是独霸南海的大船帮,谁敢以身试法?况且这些会计接触的多是青苗贷,也没人会打听平头百姓去银行借了多少钱。
不过孙小玉的离开,还是让不少人心生惊诧,别说是银行的同伴了,就是布坊里也有不少人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