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赤贼想要回到粤州,能选的不过是水路、陆路。按理说水路才更方便,毕竟大胜一场,肯定也有不少战获要运回去,不过大帅拿住了叛军的舟师,蓑衣贼可没有三五条大船借给他们,赤贼自己的船过来更是不用想,能选的就只有陆上了。”
没有了以往话说一半的臭德行,面对袁大将军的亲信爱将,宁负说的极为详尽。
周旺边听边点头:“那就是说,咱们得在岸上设伏,一举拦住那伙赤贼了?”
赤旗帮的船多,但是往庐陵来基本不可能,逆流而上可是需要拉纤的,没得费这工夫。要是走陆上,那可是几百里的路,还带着大车,辎重也不会少了,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伏击。不过周旺对于这事有些疑虑,他们如今又跟赤旗帮没什么瓜葛,何必费这工夫呢?
只是头儿下了令,不听也得听,好在宁负这家伙说的头头是道,似乎有点道理。
谁料听到这话,宁负摇了摇头:“那位邱小姐可非比寻常,她的性命关乎赤旗帮安危,谁能不看重?之前赤贼埋伏在庐陵周边也不见踪迹,想来人马不会太多,至多也就一两千兵,夜袭破城兴许够了,野战却未必。因而他们撤退的时候估计会选个更稳妥的方式,很有可能兵分两路,由大队押解辎重,小队护送帮主。”
周旺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怎么可能?一个女子肯定还是跟着大队更稳妥啊,哪有特地分兵的道理?”
宁负轻笑一声:“能只手拉起个大帮的人,又怎会是无胆之辈?当年我在汀州还跟那位邱小姐过过招,那可是个能当街杀人,随后大摇大摆出城的人物。她最爱用奇兵,出奇谋,越是出其不意,就越是能让人麻痹大意。”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当街杀人”这几个字,还是让周旺忍不住看向了对方面上的伤疤。那可是刀伤,而且时间应当不久,难不成当街被杀的就是他本人?啧啧,若真如此,无怪乎这小子会如此恨邱小姐,险些被杀,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啊。
周旺没有藏起自己打量的目光,宁负自然也能看出他在想什么,脸上的疤痕都隐隐刺痛了起来,他却未曾动怒,只是拉回了话题:“他们会选择分兵两路,但是两者不会隔得太远,如此一来能相互照应,遇险时也能尽快脱战。”
周旺闻言略一思索:“那就是放过大队,盯住小队?”
“不,是拦截大队,擒获小队。”宁负都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答案。
然而这弯弯绕绕还是让周旺有些不爽快:“这要怎么打,难不成咱们也要分兵?若是没拦住那小队,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大队里可是有辎重的,估计都是从王大帅府中抢来的财宝,只要能打下来,所获可是不菲。”宁负没有说其中的道理,只是把利益摆在了台面上。
周旺眼睛顿时一亮,这个他爱听啊!这次虽说招了不少降兵,但是他们弟兄可没捞到多少好处,连庐陵城都没进,回去估计也不会有多少奖赏,这不是白来一趟?若是能抢了赤旗帮的战获,那可就赚大了。
见他神色,宁负就知道事成了,立刻又道:“一旦大队打起来,那支小队多半就会改道,只要设好伏击的地点,我就有把握让那支小队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