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伏波也不怕对方爽约,铜这玩意,除非铸成货币才能当一般等价物,否则就是块顽石,开采都要费不少事了,想要发展铸币,乃至推广全境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
那么对这群人而言,卖铜矿才最划算,毕竟粮食和盐都是刚需。而一旦掌握了权势,渴求荣华富贵的人可不在少数,番禺又是奢侈品国际贸易的中转站,到时候能换铜矿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甚至极端点说,兴许因为发达的贸易,赤旗帮才会是第一个掌握铸币权的势力,毕竟海贸可是用银子居多,货币交换和流通,肯定要比其他势力方便。
如此一来,还真是个不能拒绝的诱惑摆在了面前。
伏波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可不止要铜,还需要铸炮的匠人,孙兄应该也能找来吧?”
“这个好说,攻克常安府时,军械局的大匠全都收归帮中,帮主想要人,只管开口就好。”孙元让答的极为爽利。
这还真是瞌睡送枕头啊,伏波扫了一眼帐中诸人,开口道:“若是如此,这一仗倒是可以打一打。只是不知贵帮和天定军打算如何进军呢?”
见她终于点头,孙元让立刻让手下取来了地图,在众人面前展开,解释道:“那伙叛贼里有个水军头目,带走了帮中近八成船只,如今盘踞庐陵府,打算沿河攻取新昌府。一旦新昌到手,坐拥雄城,还有铜山漕运,将来恐怕难以收拾。也正因此,大帅才下定决心联手御敌。”
说着,他手指在叛军上方一点:“天定军的老营就在新昌附近,自然不愿看到左近又多出一支水军。若是方军师能说动袁将军,他们就会派船队南下,围堵那伙叛贼。”
说着,他又在左边画出了一条线:“陆上则走这一线,以蓑衣军为主力,旨在逼叛军出城野战。那些叛军也随大帅打过仗,知道我等擅长攻城,他们却不善防守,加之有水军之利,多半还是会选择出城迎敌,一旦对方后军空虚,就是你们奇兵突进的时候了。”
他说的清楚明白,从图上看,更是分明。在叛军上方是天定军,下方则是赤旗军,还有左侧的蓑衣军虎视眈眈,三面对敌,又没有兵力优势,似乎是很容易打的一仗。
伏波看了看天,却突然问道:“估计那伙叛军已经猜到了你们的动向,否则不会驱使流民南下,搅扰粤州。若是如此,得防备这群人安排了后手。”
局势越是清楚,能看懂的人就越多,明牌才是最难打的,一不小心就会落入设置好的陷阱。
孙元让立刻道:“帮主放心,我手下有一批细作,叛军的动向事无巨细都会传过来。而且此战关键在这边的奇兵,我孤身前来,正是想要瞒住这消息,若是旁人都不知晓你的动向,又要如何预料战事?”
这也是孙元让亲自前来的原因之一,别说是他,就连方天喜都看不透这位邱小姐的用兵手段,如今封锁了消息,更是让他们成了一颗谁也看不透的暗子。正面战场虽说关键,但是埋伏的后手,往往才能定胜负。
这还真是小心谨慎啊,伏波道:“那恐怕孙兄还要多留两天,好好说说你们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