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也没几个有心谈生意了,陆俭了然颔首。也没有叫婢女,自己起身披上了衣衫。
头也没梳,脸也没洗,身上就更别提了,陆俭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狼狈。然而看向伏波时,他才注意到对方衣衫整洁,根本就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这是在守夜,还是和衣而睡了?心头不觉有些软了,他张了张嘴,却没把话说出口。如今局势紧张,那两句不痛不痒的劝慰,还是咽回去为好。
有伏波坐镇,陆府的慌乱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众人枯坐到天明,消息才传了过来。的确是府衙被炸了,听说塌了一节院墙,还死了十来个衙役。新任的刘知府已经连夜派人去请救兵,街上也戒严了,说是要抓捕贼人。
“先拿府衙开刀,这是在嘲讽我吗?”陆俭已经收拾停当,又是一派翩翩公子模样,可惜熬了一宿,难免有些眼底发黑,脾气也称不上多好。
当年劫狱案是正相反的操作,他和陆氏的人马火并,让孙元让去府衙的死牢里捞人,现在可好了,先去炸府衙,却没有当夜来攻打陆府,这不是嘲讽又是什么?
伏波却未作答,只是盯着番禺城的地图,像是在思索什么。
陆俭深深吸了口气,也不打搅,又等了会儿,伏波才道:“既然当夜没有来人,就是打得别的主意。炸府衙绝不是为了恐吓或是嘲讽,而是另有安排。”
陆俭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他们想把罪名推到赤旗帮身上?会不会还有后手?”
如此厉害的炸药,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来的,要是在这事上做手脚,就难交代了。
“其实也不必那么麻烦。”伏波扭头看了陆俭一眼,突然笑道,“今天上午就在家歇一歇,看看马掌柜那边是何反应,过两日安静了,再出门即可。”
这是什么操作,她就一点也不担心吗?陆俭忍不住道:“贼人们有那么厉害的炸药,若是用在陆府,恐怕也难以应对……”
“只是这样的炸药反倒好办了。”伏波摇了摇头,“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陆府和赤旗帮是两套班底,哪怕朝夕相处,陆俭也猜不透伏波都准备了些什么,好在等待的耐心他还是有的。推了所有差事,他一天都未出门,下午马府就派人来,说是城里不安稳,取消了两人的会面。又等了一日,街上就只剩下些衙役兵卒了。
“咱们也该出门转转了。”伏波找到了陆俭,开门见山道。
陆俭心头一紧:“已经查到了?要去哪里?”
如果没有线索,伏波又怎会让他上街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