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到最后,又添了两行字。看字迹,是雷远的亲笔,上写道:“凡民有丧,匍匐救之,何况同袍?驱驰救捍,此其时也,承渊勉之!”
丁奉当时便嘿嘿笑了两声。
他道:“咱们的君侯多虑了。我与老贺是什么关系?那是从灊山开始的老交情、老伙伴了!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趟平了接出他来!”
他当即便调集了手中的竹排木筏,连夜向北行军。
到了第二天清晨,丁奉找了处坡地,让将士们寻找柴禾生火做饭,稍稍休息。
他自己在一片干燥地面坐下,用几根枝桠搭起了一个架子,往上搁了条鳄鱼,拿着小刀切割。这鳄鱼是他昨天半夜里杀死的,这会儿他试图把背上的整块鳞甲都剥下来。
正忙得满手满脸都是血水,前方哨队突然来报:“曹军前部出现了。他们像是在追杀我军的溃兵!”
“什么?”丁奉吃了一惊。
他箭步跃上身后的一株老树,单臂抓住横生的枝干,竭力眺望。
只见他们所行经的河道在经过此处高地后,向东拐了一个弯,陡然变宽。宽阔的水面上,透过薄雾掩映,可见许多杂物随波漂泊,在水面上打着转互相撞击。
视线投向稍远处,可见数十艘大小舟船划过水面,正快速向丁奉等人所在的高地接近。
舟船分成前后两拨,一逃,一追。
前方有四艘小船,船上的交州军将士划桨摇橹,竭力奔逃。而后方数量更多的船只反复逼近。
看得出,曹军操纵船只的水平很低劣,船队也乱哄哄的不像样子,行驶中常常彼此磕碰,互相挡住去路。奈何他们的船多人多,体力也充沛,始终紧追不舍。
此时一艘曹军船只已追到近处。曹兵狂呼乱喊着,将箭矢如雨点般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