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
邓范凑近一步,低声道来。
“好。”
土垣后诸事迅速安排停当,外间几人沿着人工长堤策马疾行,已经到了营寨北门。身上衣甲看得清楚,这数人应当出自曹军邺城中军本部,地位非同寻常。
最前面一人当先勒马,高声喊道:“开门!快开门!我乃南阳军使,有重要军令,颁给你们劳将军!”
喊了两人,只听营门后头有人跑动。
抬头看营门边上的望楼,几名士卒背靠背坐着瞌睡,一副疲惫松散的样子。
这几名军使沿途通报军情,辛苦了整整两日,沿途顶风冒雨,一身泥水,也正在劳累暴躁的时候。见此情形,当即有一骑冷笑道:“身在战场,还这么一副散漫模样,怪不得打不了仗,只能坐守!看看他们营里的旗帜,也都七歪八倒!”
为首之人正待言语,营门大开。一名年轻军校气喘吁吁地赶到:“来,来,来了!各位上,上,上官,请来营里,请随,随我来。”
“你们劳将军呢?”
“将军正在下头民,民伕营里……不瞒上官,昨夜民伕暴,暴,暴动,生出许多事端,我家将军弹压,压了一夜,这才制住。方才我已令,令人去请他了!”
此前魏王声称,要在南阳宛县设受禅台,为此抽调了豫州数以万计的军屯、民屯农南下。南下之后,他们中只有少量被安置在宛县,很多人都被当作随军民伕,承担巨量劳役,困苦异常。
这些民伕本来就是半强迫地征发而来,不过是迫于曹军威势,不敢反抗。待到分散至荆襄一带的诸多堰堤塘陂驻扎,看守的曹军少些,但军将的管理能力又有高下之分,故而哗变反抗之事常有发生。
因为这个缘故,年轻军校如此说来,军使并不怀疑。
他纵身跳下马,大步入内。
年轻军校略弓着腰,落后半步,探手虚引前路。
这恭顺姿态使军使很满意。他睨了年轻军校一眼:“你是何人?”
“我,我是劳将军的部曲督,叫作范登。咳咳,我不曾见过上官,不知上官如何称,称,称呼?”
“我乃中领军帐下兵曹掾史,韩高是也!”
范登慌忙躬身施礼:“原来是,是,是韩君?当年的中护军、万岁亭侯元嗣公,是韩君的……”
军使昂然道:“元嗣公正是韩某族父!”
范登满脸敬意:“原来是,是,是名门韩氏族人!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