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完了,潘濬那老儿也完了,雷远已经重新控制了江陵城。
而雷远并不满意,还要继续扩大战果。此人真勇鸷之将也。
雷远已经如此,关羽又会怎样?
吕蒙深深叹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转而按住刀柄,对身后的将士道:“还愣着干什么?这是敌袭!快鸣金示警!”
其实鸣金也没什么用了。
营地距离江陵城太近,骑队顷刻就杀到眼前。
吕蒙所部登岸才两日,又忙着围攻城池,所以营寨并不坚固。这座营寨甚至没有寨墙。只有一圈极松散的栅栏。栅栏由竖直捶入地下的木桩组成,木桩与木桩之间横向钉几块木板,然后用草绳捆扎。
这在铁骑面前,根本不构成阻碍。
尤其对于马岱所部的羌胡骑来说,他们在这方面的经验太丰富了。
最先冲到营寨附近的骑兵斜刺里奔过,挥舞着套索,将一头套在栅栏上。马匹继续奔驰的冲力立刻就将木桩连根拔起,甚至将整片的栅栏拉扯得飞到半空。
后继的骑士立即从栅栏的缺口中突入,他们就像是寻着堤坝上的裂缝喷薄的潮水那样,蛮横地冲撞进去,用长槊、利刃和铁蹄,将营寨里慌乱的吴军士卒杀得血肉横飞。
再接着,步卒大举杀入。
吕蒙连连呼喝指挥,可没有多少人听他的命令。
营寨里乱成一团。零星的火把映照出没头苍蝇般奔逃的人群,各种惊慌失措的嘶吼声、叫嚷声仿佛猎物的悲鸣,刺激得冲在最前方的羌胡骑兵们血脉贲张,拼命地大砍大杀。
一枚流箭从战场某处斜飞过来。黑色的箭杆隐没在黑色的夜空中,而箭簇的利啸也被喊杀声遮掩了。所幸吕蒙的扈从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卒,其中一人极其机警,千钧一发之际挥刀砸中流箭。
流箭略微转向,擦着吕蒙的肩头射过去,扎在辕门的梁柱上,箭尾犹自发出嗡嗡轻颤。
扈从们向吕蒙靠拢几步。有人低声道:“将军,营寨南面江畔,还有几艘小船,我们不如……”
吕蒙扭头看看箭矢,这一刻他心里却想:不知潘璋徐盛那边情形如何?不知陆议那边情形如何?时势变化的太快了,江陵根本来不及应变。但这两路兵力若能做出及时应对,立即遣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