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沉吟不语,示意陆议继续。
陆议便道:“问题是,我们集中的力量越来越大,兵员、物资、粮秣、船舶的调度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规模……就算再怎么尽力,终究会到难以遮掩的时候。何况,各项方略既定,再等下去徒生变数。”
吕蒙默然止步。
“时不我待啊……那就不等了?”
陆议欠身道:“是该发动了。越快越好!”
凌统也道:“不等了!”
“好。便通禀吴侯,明日发兵。”
吕蒙从腰间拔出短刀,握住刀柄,将锋刃刺在案几上。
他环顾身边数人,沉声道:“我本贫家,赖吴侯厚恩而得富贵,粉身碎骨,难以回报。此番江东之众悉师而起,我与二位既任前部,当不惜乘危履险,卷甲长驱,指临江会。为我主拓境开疆,立南夏之基业,建不朽之功勋!”
凌统铿锵拔刀,一刀将案几劈成两段:“愿随子明建功立业,卷甲长驱,指临江会!”
陆议也拔出腰刀。他素日里喜着文官袍服,腰悬长剑,但这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甲胄,腰间的珍贵名剑也换成了一把江东将士惯用的缳首刀。
但他并没有如吕蒙、凌统那样大声奋呼,反而问道:“雷续之就算被阻在峡江一带,也不可小觑。此人善战,须得勇将匹敌。仲翔,之前说定的那件事,不会有变动吧?”
厅堂中原来还默默坐着一名中年文官。
听得陆议询问,他从容道:“有曹公亲笔书信,有司马仲达随我主同行,此事必定顺利。”
“好。”陆议把腰刀刺在案几上。
一阵风卷入室内,灯火摇晃得愈发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