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坐在上头,扭了扭身子,露出舒适的表情:“子桓,你也坐。”
“是。”
曹丕选了片略低矮些的墙基坐下。
身上舒服了,可曹操没了怀念旧事的兴致,他怏怏地想了想,另起了一个话头:
“我就任魏公的时候,许都那边的公卿百官投效了一大批。但还有一些人愚忠于汉室,脑子拐不过弯来,这两年背地里的小动作反而越来越多。年初时我偶发病困,结果各地就迭起变故,不是这个郡县起事,便是那个臣僚谋反……所以我才假作久病不愈,还传了密信给你和子文,让你们配合行事,以促使乱臣贼子主动跳出来,好杀尽彼等,以绝后患。”
“此所谓‘引蛇出洞’也,父亲高明。”
“高明自然是高明的。”曹操矜持地一笑,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只是,引出的蛇虫未免太多了些!许都这边,本想试探下公卿百官,结果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害得我的长史王必身亡!王必是我披荆棘时的旧吏,忠能勤事,心如铁石,乃国之良吏也……就这么死了!”
负责许都那边的是曹彰。在曹丕看来,正是因为曹彰的反应不够快捷,才导致乱贼一度纠集起上千人的规模攻打王必的军营,使王必受了重伤,不久后病逝。哪怕曹彰后来大开杀戒,也掩盖不了初时应对的失策。
这挺好,王必死得值得。
虽然如此想,但曹丕面上并无表现,反而更显哀戚。
曹操喘了几口气,继续道:“长安这边,也一样,一点都不让人消停!本想试试侯选、程银、张横、马玩那几个……结果现在呢?惹出了多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