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三倍、五倍的价码,当然有玩笑的成分在里面。但对夷廖和钱博来说,该怎么选择,他们真的是考虑了。
“雷将军想来不会亏待部下,这上头,我们并无怀疑。只是,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夷廖谨慎地问道。
“立即出兵,救下徵氏,击溃大岐界等六部。把区氏的影响力压回到交趾郡以南。”雷远道。
“我们是荆州人,在荆州有些故人,听说过雷将军的赫赫战功。”钱博道:“区氏的附属部落如果散在深山巨壑,想要收拾起来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但他们现在精锐尽出,聚在平原,以雷将军麾下的兵强将勇,想要摧破这六部,反掌事尔……为何要我们出兵?雷将军,你的目的何在?”
这话问得,太直白,太无礼。夷廖连忙扯了扯钱博的衣袖。
而雷远恍若不见,他神情轻松地挥了挥马鞭,坦然道:“我的部下们不会轻易行动的。”
“将军的意思是?”
“自从士燮死后,交州地方上莫衷一是,各存心思。以这数月来的了解,有意对抗左将军府的豪族、蛮部,就算没有一百,七八十家总是有的。而他们彼此关系千丝万缕,很是复杂。我若大举出动武力扫荡,战后便难免物议汹汹,人心纷乱。”
说到这里,雷远笑了笑:“都说大乱之后方得大治,其实治政哪有这样简单。人心是治政之基,人心一旦乱了,想要静之徐清绝非易事。日后三五载内,恐怕都会有相当的精力牵扯在这上头,以至于举步维艰。”
“所以,便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我本人,和我带来交州的部下们,手上最好不要沾太多的血。但该杀的人,又不能不杀。”雷远说到这里,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他来回扫视着夷廖和钱博,“较之于那些在交州盘踞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强豪们,你们两位为我做这些事,特别合适些。”
夷廖点了点头。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相比于雷远这个外来人,夷廖和钱博算是本地强豪。他们但有行动,都是本地势力之间的对抗,仇恨扯不到雷远身上。如果杀戮太盛,雷远反倒能以仲裁的身份出现。
另一方面,夷廖和钱博在为雷远行事的过程中,会扩张自身的势力。但其实,他们来到交州也就是十来年的事情,论根基,远不能与真正的交州豪族相比。当他们与交州本地人交恶以后,又不得不依赖雷远的支持。
从这两方面考虑,似乎交州范围内,鲜有比他们两人更合适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