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转到外院的某处堂上。郝普亲自为黄晅倒了一盏温汤,请他喝过了。回主人席位落座,他又双手按着案几,将身体略略前趋:“公昱,种种奇事突发,以致我现在有些迷糊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请你仔细教我。”
“这要从十日之前说起。”黄晅道:“当日我家将军设在岑坪的护荆蛮校尉府,遭到蛮夷的重兵袭击,虽然最后被击退,前后惊扰不小。我家将军遂分遣人手,追踪这支荆蛮的踪迹。在下因为在蛮中有些影响力,所以带人一路翻山越岭;期间几度不辨方向,前几日终于脱出深山,才知已在零陵郡内。在下遂来治所。”
他先解释了自己来此的缘由,然后道:“这时听说太守受荡寇将军指派,将要领兵出外协同平叛……于是我赶到码头,可惜太守的船队已经离开,未能及时拜见。我再赶回城里,想要去郡府拜见留守的主事之人,谁知……”
他轻咳两声,将这一段模糊过去:“好在我部蛮兵尚有几分勇力,双方乱战一场以后,我且战且退,据了内院死守;在战斗中,我们还抓住了一个重要的俘虏。”
“是谁?”
“昔日江东所任命的武陵太守、偏将军黄盖之子,校尉黄柄。”
“黄柄?”
“正是。我当即审问他,才知道这一个月来的荆蛮叛乱,乃出于江东的策动。他们的真实目的,乃是交州。”
“交州?”郝普揉了揉脸:“公昱,你继续说来。”
“近一个月来的荆蛮叛乱,完全是幌子。江东人以荆蛮叛乱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又在此过程中纠合可用的蛮部兵力。与此同时,士燮兄弟等人已经调集兵力,开始与吴巨作战。吴巨的苍梧郡处在士燮诸兄弟的势力包围之下,战事突发,自然应付艰难,于是火急向荆州求援。然而……苍梧与荆州相连的通道,就在零陵。”
郝普的额头上浸出了汗水。
黄晅继续道:“得到您信任的幕僚邓玄之,暗通江东之人,通过种种手段,阻断了军情传达。”
“没错……”郝普颓然道:“适才从玄之的居处,找到了多份被截留的告急文书,最近的也在十天之前了。大概是担心岭南战事的消息被行旅带来,他随即又告诉我,灵渠近期水浅,不能通行,要我以郡府的名义行文,暂时关闭灵渠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