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雷远并没打算轻易满足孙瑜的要求。
数十年前,南阳漆器风行天下,后来中原战乱,许多工匠亡入荆州各地。雷远听说玄德公已经有意使潘濬出面,将他们重新组织起来,纳入工官管理。再考虑到蜀郡和广汉郡的漆器也有盛名,雷远不认为江东的漆器有任何竞争力。
至于青瓷,在雷远的印象里,此等材质的器皿在荆益两地并不风行,大概是因为战乱并未平歇,陶瓷易碎不便携带的关系吧。倒是有人家取瓷器不朽的特点,用以陪葬……这样想来,赵襄都不能用那些,晦气的很。
问题是,总得从江东得到些什么才好,这就是所谓“平衡贸易”了。如果售出荆益的特产徒然获得些钱币,又有什么意义?这些年来各地滥铸钱币,钱已经越来越不当钱了!
“船只呢?”雷远忽然问道:“我听闻吴侯设置诸多船屯以造舰船,或许我们可以……”
“续之,这不可能!”
孙瑜断然摇头:“江东的舰船,正如中原河北的马匹,乃军国重器、命脉所系,当真不能拿出来交易。何况荆楚本身就居江东上游,两家共分大江形胜。如果船只上头再给你们占了便宜,那江东靠什么来自保呢。”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失望,船舱中静默片刻。
冯熙适时地打岔:“续之此来,不是为了观看我军攻打皖城情形的么?何必憋在船舱里,和仲异将军讨论钱财之事。来,来,我们出外看看战况!”
“也好。”雷远微笑着起身。
他和冯习刚出舱门,便听到前头舟船上的将士们山呼海啸也似欢呼,随即有一名吴侯的近侍乘舟赶来:“续之将军可在?皖城已经攻克,车骑将军请你前去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