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羌胡?”句扶惊骇变色,下意识地按住刀柄。
何平又道:“马超所部素有凶残之名,不是原先的巴賨酋长可比。孝兴,我们得弃城,否则……”
句扶不理会何平的言语,心事重重地来回踱了几步。
何平担心地看了看城池北面的动向,因为林木遮蔽的关系,看不清那支军队了,可隐约有烟尘升起,似乎越来越近了。他略微提高语声,继续道:“如今刘益州正在和他的儿子厮杀,左将军也插手其间,忙着攻城略地。谁会管得到我们这个小小县城?孝兴,我们守这城池有什么意思?”
句扶兜转回来。
何平期待地看着他。
然而句扶摇头道:“身为县尉,有御贼守土之责,我是不会走的。我句氏数代雄武之名,也断不能弱在我手里。”
何平待要劝说,句扶退后一步,按刀而立,声色俱厉地道:“包括你何平在内,敢逃亡者杀!敢乱我军心者杀!”
城墙上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投了过来,何平只有叹气。
“我知道马超的名声。凉州羌乱数十年,世人皆知那是天下乱源。而马超其人,更是从羌乱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片刻之后,句扶沉声道:“我听说,那些羌胡叛军昔日在凉州攻破地方坞堡,毁弃城池府库,掠夺粮秣物资殆尽,又将强壮者尽数挟裹入军中,迫之为填充沟壑的前驱,女子尽数扩为营妓,只留下老弱病残在原地等死。那些老弱无衣无食,只能挣扎哀号,每年饿死者数以万计。”
何平微微点头,他在汉中曹军营里听说的故事,与句扶所讲也差不太多。
句扶慢吞吞地道:“若羌胡大军攻入巴西,或者深入益州,他们会怎么做,你想过么?到那时候,你带着亲族躲在深山里,就一定安全了?无论刘益州如何,左将军如何,他们总不会坐视着羌胡大军在益州肆意妄为吧?此前雷将军南下时也保证过,必会拒止北方来敌,使巴西安定无虞。”
“我们得守城。”句扶拉着何平的肩膀,让他站到城头前方:“你得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