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简直要骂出声来。他一屁股坐回远处,把饭碗重重地顿在案几上,打断了老卒的话语。
“对我们这边的处置呢?他们不觉得,当场杖杀我甘兴霸的部下,太过分了吗?”
他的部下们互相对视几眼,另一人道:“这倒确实。我熟悉的几名雷氏部曲将都说,相比大庭广众下活活打死,一刀斩首毕竟痛快些。说到底,雷将军对自家人还是厚道。”
甘宁顿时不想说话了。
他盘膝坐好,露出思忖的神情。
部属们静静地等了半晌,眼看着时间未免太久,有人问道:“将军,说到底,我们大伙儿都忍不下这口气,您看是不是……”
“住嘴!”甘宁厉声训斥这几人:“我犯军法受惩,理所应当,用得找你们这些蠢货操心吗?都老实点,我在牢中之时,你们悉数听从雷将军的指令,不得有半点轻忽!”
几名老卒被骂的灰头土脸,回到营里也没想明白,别人问起,只简单答道:“将军无恙!”
到了当日晚间,雷远将各处城防布置完毕,再度遣人去通报这支兵众,让他们进城驻扎在郡府内部,原本用来驻守严颜本部的营房,距离大牢仅一墙之隔。
次日他们又让人去探望甘宁,说起自家就驻扎在郡府,若有什么万一,数百将士逾墙即至。
甘宁大奇,问道:“那么续之宿在哪里?”
部属们道:“那雷远就住在郡府正堂的厢房,离我们不到百步。我们所占的军营本来是雷远的扈从所用,现在那些扈从让到校场对面去了,正好留出地方给我们。”
甘宁一时愕然,愣了片刻才叹气道:“以后再不要张口雷远、闭口雷远,太不恭敬。都给我叫雷将军!还有,你们这些鸟一样的人,全都给我滚出郡府,把营地交还给续之的扈从!”
部属们瞬时哗然:“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甘宁露出极少见的严肃神态,拍了拍身前的地面:“你们几个都过来,我得向你们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