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诸君呢?”
一名较年迈的宗族首领趴伏在地,往身边一人连打眼色。
身边那人乃是某个较小宗族的首领,长期依附于大姓豪右的,当下苦着脸,犹豫了半晌,终于起身道:“雷将军,值此乱世,家族立身不易,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将军网开一面,我明日就领宗族子弟回乡,断不敢参予两家的争端。”
雷远斜眼看了看他:“足下的意思,便是不愿站在左将军和刘益州这边了。”
那人干笑道:“并非我刻意如此,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雷远点了点头:“那就斩了吧。”
话音刚落,几名扈从如狼似虎地将他推出帐外。
这人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疯狂挣扎着,又连声大叫:“元公,你让我做的,你说句话啊!你们替我求个情啊!”
被称作“元公”的老者脸色煞白,一语不发。
而扈从们扳头压颈,使这人面对着大帐跪下。下个瞬间,雪亮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圆滚滚的脑袋在帐前骨碌碌地转动。眼力好的,只见头颅上双眼暴凸,口唇尚在开合不休。而无头的尸身倒地,一股怒血从腔子里直喷出来,就像一条鲜红的血柱,飙射出几近丈许距离,直贯入帐内。
雷远徐徐道:“李异。”
“在。”
“明日一早,持此首级入城,就说这是内通米贼的下场,以儆效尤。”
“遵命。”
李异大踏步过去,提起首级,回到帐中落座。
那首级就被端端正正摆在李异面前的案几上,污血从颈下渗出,又淅淅沥沥地淌到地面。李异看了看首级,很贴心地将之转了转,使之面容向外,正对着下首的宗族首领们。
今日只有两条路走,或者遣子弟为吏,紧紧站在荆州军的身边,与张鲁一战;或者身首异处,以后万事无关。
剩下的十三名宗族首领如何还不明白?他们心下砰砰乱跳,全都出列跪倒:“我等谨尊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