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心中“咯噔”一跳,面上神色不变,稍微低头沉思。
甘宁、李异两人也都吃惊。
而简雍哈哈一笑,问道:“若是如此,那宕渠县的编户、田亩如何?”
庞羲正待回答,雷远向简雍摇了摇头,转向庞羲说道:“庞府君,我们千里远来,对宕渠的情形全不知晓。此来只是为了协助足下防御张鲁,并没有作接管城池、乡县的准备。”
庞羲指了指坐在雷远对面之人:“伯苗会代表我留在此地治理民政,兼作兵马后勤的支持。至于军务上的事,正该托付给诸位。”
那个叫“伯苗”的微微挺直腰杆,对雷远道:“诸位请放心,政事上面,不会荒废。”
雷远深深吸气,又深深吐气。
庞羲的意思,是把米仓道的防御完全甩给荆州军了。他的本部彻底抽身,着力去巩固阆中据点。而宕渠县的民政还捏在他自家的宾客手里,以后若要获取粮秣物资,少不得与之另行交涉。
玄德公的命令上说的清楚,己方是以友军的身份协助益州军,负责监视米仓道的动向。然而按照庞羲的说法,竟要撒手不管宕渠,若汉中张鲁有什么异动,只靠两千人的荆州军抵在第一线吗?
早知道与益州地方势力的协调会有难处,倒不曾想,这些人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果然如法正所说,益州的人心,早就已经散了。无论是成都城里的高官贵胄,还是各地郡县的封疆大吏,其中大部分人想到的都只是自家的私利,一丁点都不会考虑刘季玉的立场。
就如眼前的庞羲,此前玄德公遣使结好,他固然殷勤相待。可一旦传来曹公降伏张鲁,以兵马进驻汉中的消息,他立刻就退避三舍,把益州的土地交给曹刘两家争衡,自己绝不插手其间。雷远可以百分百的确定,随着事态后继发展,这位庞府君一定会站在胜利者的那一边。
偏偏己方限于荆益两家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办法予以挟制。
最终雷远道:“我们有两千人马,需要足额的粮秣物资配给;若有必要,还需征调地方民力,完善各处关隘和城池。”
“可以,这都由伯苗负责。”庞羲简单地道。
双方简直没有兴趣再谈下去,接着各自饮食,吃饱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