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一度怀疑,是不是玄德公有意招揽自己,所以刻意扣留,不使回归?老实说,这可叫人有些为难。虽说乱世中君臣分合难以避免,可自己从益州郡丞起家,先在益州造反,又叛离黄祖,眼下如果这么轻飘飘地另投新主,实在毫无颜面……至少,也得拿个独挡一面的将军、太守之职来诱惑才行。
连着几天,他都盘算着,如果玄德公出言招揽,自己该怎么应对;整夜辗转反侧,也拿不定主意。
可玄德公只是客客气气地来此攀谈,却并不出言招揽。难道要我甘兴霸来个毛遂自荐?甘宁又不甘心。
无论局势多么恶劣,他始终是峡江一代益州流人中的佼佼者,是能够动用上万人马的军政力量首领。进一步说,更是处在荆益两州之间的关键人物,无论谁想要入蜀,都离不开他甘兴霸的力量。
如果要他主动求用……甘宁自觉未免跌了身份。
过了一阵,玄德公忽然就不来营里探望了。
甘宁患得患失了近一个月,才等到左将军掾马良来访。马良召集了甘宁和娄发、庞乐、李异等将校,宣布道:玄德公已与吴侯达成协议,益州流人所部,尽数归属荆州牧治下,不会调往江东。
自娄发、庞乐、李异等将领以下,只需在孱陵再驻扎半个月。这半个月是用来更换戎服、旗帜、重新分配武器的,半个月后,调拨至江陵大营,一边恢复训练,一边按照十二更下的规矩,回乡与家人相会。
或许是在营地里拘束的时间太久,还没等甘宁说什么,众将已经纷纷应是,转眼就跟着吏员们散去了。
面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甘宁,马良客客气气地道:“将军当世名将,非轻易可屈之人下者。主公曰,将军欲东则东,欲西则西,欲留荆州也可,主公立即扫榻相迎。”
“哈?”虽然马良说得客气之极,可甘宁仍然生出强烈的茫然之感。
就这?也没点威逼利诱?哪怕简单粗暴点,也可以啊,居然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