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只探出手臂,护住案几上的杯盏等物,一言不发地等着甘宁渐渐冷静下来。
“咚”地一声,甘宁坐回原处。
他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之间,就恢复了冷静:“都督,现在我知道了周幼平的死因,但这与制住刘备,又有什么关系?”
周瑜慢慢地道:“刘备以凡庸之能立足乱世,与曹公几番抗衡,几番沦为丧家之犬;而终能招揽天下英才、廓定荆南基业,靠的是他仁厚君子的名声。躬行道义这四个字,便是他不可动摇的号召力来源,是他决不能容忍沾上污点的一杆大旗。而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将这面大旗上的污点展开,让天下人看得清楚……以此着力,刘备必定难逃我手。”
甘宁皱眉不解:“都督的意思是?”
周瑜向甘宁招了招手,让甘宁坐得近些,又从袖中取出一副舆图:“兴霸,你听我细细分剖……”
小半个时辰过去,轻舟靠岸,甘宁迈步踏上码头。
他粗豪的面容无喜无怒,却又若有所思。他站在原地,看着周瑜所乘的轻舟折返向东,帆影渐渐远去,慢慢消逝于洪波之间。
甘宁的部属将校们早就等候在此,这时候呼啦啦围拢过来。有人激动地问道:“将军,咱们是不是要打仗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振奋。对于这些日夜盼望回到故乡的游子来说,没有什么比杀回益州更重要的事了。当下便有人信心十足地吼道:“自峡口向西,每一个隘口,每一个关卡都有我们熟悉的人,这一仗,必定要打得刘季玉满地找牙!”
“令全军做好准备,但是莫要着急。”甘宁摇了摇头:“杀回益州之前,还有得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