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的尸身在此,这是铁证。蛮王怎么能说没有?”雷远反问。
沙摩柯觉得自己完全迷糊了。他俯首看看周泰的尸身,转而皱起眉头,瞪视雷远。
李贞等扈从眼看着沙摩柯龇牙咧嘴的神情,俱都警惕。他们仿佛漫不经心地往内圈收拢,有人把手按在了刀柄上。而雷远神情自若,依旧站在沙摩柯的身旁,像是毫不防备的样子。
沙摩柯问道:“是我号令五溪各部抵抗东吴?”
“自然。”
他又问:“也是我伏击了周泰,杀死了他和他的部下们?”
“没错。”
“然后,我又趁势攻打了岑坪?”
“对!”
沙摩柯眨了眨眼:“那我有什么好处?”
雷远不禁失笑。沙摩柯虽然精明,可言辞直率坦荡。思路也一直清楚明白,双方的关系纯为利益所驱,有好处,他就忙前忙后地紧跟,没好处,而想拿荆蛮部落垫刀头的事情,他全不理会,随时拍屁股走人。如果能够适应这种习惯,与这样的人物交谈,其实倒很爽快。
“蛮王如今收拢了佷山蛮部,又与武陵的多名渠帅结盟,正需要一场赫赫大胜以彰显声威。以此声威,进而号令五溪各部,必定无往不利。这是第一桩好处。”雷远伸出一根手指。
“岑坪是周泰驻军之处,坞壁中的军械物资的存量甚多,全都可以给你。这是第二桩好处。”雷远伸出两根手指。
“至于第三桩好处……”雷远瞥了眼等待在圈外的那几名渠帅,压低些声音:“蛮王,这些渠帅虽系盟友,究竟心意如何,一时还看不明白。正可以借着攻打岑坪的机会,稍作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