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的身躯轰然倒地。
郭竟收刀入鞘,攥住刀柄的手上,绽起的青筋久久不退。
忽然身后马蹄声响,转头一看,原来雷远策骑赶到。
郭竟俯首道:“宗主,周泰已死了。”
雷远将短枪递给扈从,控住缰绳向前,探身看了看。
他竭力维持着淡定神情,实际上很有些心潮澎湃。
自从来到这个世道,雷远已经见过太多死人了,但周泰却是第一个死在他面前的“名将”。与周泰相比,陈兰梅乾之流,简直与豚犬无异。当然,那是在雷远所熟悉的那段历史上。凭借自己的力量,在两军对阵的战场上杀死了周泰这样的人物,对雷远来说,仿佛是一种特殊的成就。
他又想到:现在周泰已经死了,好像也还没有能够建立本应属于他的那些功业,更是死在一次发自于地方豪族的报复行动力,死得毫无价值。雷远不知道,在这一世的千载以后,史书上还会提起周泰吗?还是会有某个原本寂寂无名之人取而代之呢?
稍远处传来武器坠地的声音,那是一名吴军士卒看到了周泰的尸身,哭着抛弃了武器,坐倒在地。更多的人露出茫然神色,就这么呆呆地站着。如周泰这样能够陷行乱阵、使千人尽斗的猛将,便如同一支军队的魂魄。魂魄在,军队便有十荡十决的勇气,魂魄若是不在,军队就成了行尸走肉。
“遣人去说,弃械投降者免死。”雷远下令。
李贞摆手示意,一名扈从立即策马去了。
雷远勒马转了个圈,看看身边的部下将士们。雷远看到了他们满足于胜利后的轻松,看到了有些人已经忍不住欢呼胜利;他又发现有些人没有表现得喜悦,反而有些情绪低沉。
“今日阵斩东吴勇将的壮举,日后或能传遍天下,祖明,你不欢欣愉悦么?”雷远刻意提高嗓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