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轻笑一声:“士元所说的,虽属砌词安慰,却也有些道理。可惜……”
庞统听周瑜语意似有转折,连忙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并没有假以时日的余地。”周瑜将庞统捡起的书简递了过去:“士元,请看。”
庞统接过书简,一目十行看完,当即皱眉:“吴侯以车骑将军东曹掾、徐州治中从事步骘任鄱阳太守,在鄱阳水军大营编练精锐,打算经过湘水、灵渠而至西江,进而挥军攻略交州?”
他拿起书简反复再看了两遍,终于忍耐不住性子,大声道:“此前往江淮的推进,已经虚掷了许多力量,却一无所获。现在又要派遣军力去往南方的荒蛮之地?那种地方,就算取得了,又何益于江东?而江东的力量,哪里能支撑得了三个方向的同时扩张呢?这是荒唐之举!愚蠢之举!将军,你该上书吴侯,切言其不可。我们沿江西进的大略,决不能胡乱动摇!”
以他区区郡功曹的身份,竟敢直言痛骂吴侯的政略为荒唐愚蠢,可说是极其狂妄了。
而周瑜凝视着竹简,许久才道:“我们控制不了荆州,又如何谈得上进取益州呢?何况那刘备寄寓荆南,有似虎踞,实难应付。至尊有意于南北两面,实属无可奈何。说到底,眼下想要维护溯江西进的大略,只有一个办法。”
庞统双手按在地面,前趋身体:“什么办法?”
“在最短时间内压制荆南全境,逼迫刘备俯首,再挟裹刘备之兵,共伐益州。”周瑜重新提出了这个已经讨论过百数十回的目标。
庞统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