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侧着头,将脸颊贴在微凉的玻璃上,好像这样就能把一些火焰给降下去,然而脸上还没怎么凉下来,后背的炽热,已经将她逼出了汗。
她不肯出声,薄菀就不愿意罢休,到了后面,喻夏没了办法,软的直往下跌,所幸被薄菀捞住,然而下一刻,小臂就被对方掐了一下。
黑眸斜睨过来,喻夏低低地骂她:
“没完了?”
薄菀眼眸转了转,知道她是扛不住了,面上的红霞一直没落,况且吹了这么久的风,她也怕喻夏着凉,心中这么想,面上她却很是无耻。
“姐姐说几句好听的,我就抱你回屋。”
脖子被对方反手勾住,喻夏仰着头来亲她的下巴,眼睫眨动,断断续续地冒出回答:
“我……我爱你。”
薄菀:“!”
她睁大了眼睛。
本来只是想着听点妻妻之间的床话,谁知竟然听见了喻夏的深情告白,原本将歇的火儿,现在燃烧得更猛更炙热。
喻夏话刚说完,正眨巴着眼睛等她将自己抱回去,对她全然信任和防备,没想到……
喉间溢出闷哼。
瞪着出尔反尔的人,却只让薄菀更得意几分,直到附近高楼的灯火关了三分之一,她才将软成一团的人抱起来,往房间的方向走。
阳台的灯没有打开,先前她们俩是在黑暗中完成的这一切。
谁知道……
“砰!”
一声动静,将有些昏昏欲睡的喻夏吵醒,她有些懵地睁开眼睛,“什么?你踢到我那盆草莓了?”
薄菀哪能承认:“没有!”
她毫不犹豫地应,“放心,你这么喜欢的东西,我肯定给你好好养着。”
话是这么说,等把喻夏放到床上,用热毛巾将身上擦得干净,盖好被子之后,她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快步去到阳台。
果然。
那盆放在门边的草莓,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踢倒,土稀稀拉拉倾得满地都是,那两片可怜的叶子连着茎干,软趴趴地掉了出来。
薄菀:“!”
她赶紧把土都倒回盆子里,又摸了摸那两片蔫巴巴的叶子,想来想去,往盆里添了许多水,祈祷着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它能变得元气满满。
次日清早。
七点。
柏月接到薄菀的电话,以为她出了什么急事,连忙从床上起来,动作很轻地去到外面,半掩着门,出声问道:
“菀小姐,您是有什么急事吗?”
“有,”薄菀语气十分严肃地问:“你知道怎么救命吗?”
柏月:“?”
她忍不住问:“谁的命?现在是什么情况?”
昨天明明是确定过薄菀附近的安全,又特意调了其他人过去保护她,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薄菀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
难道……
是喻夏出了什么事情?
她知道喻夏对薄菀的重要性,被自己的联想吓到了,赶忙穿鞋就想走,低头刚套到一半,屋里的林灏走出来,揉着眼睛,本来想问她什么,看清楚她的动作之后,忍不住有些落寞地问。
“你又要走了吗?”
柏月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这动静被薄菀捕捉到,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人命的事情问你可以,这个嘛,你是帮不上忙了。”
没等柏月收拾好自己赶到她那儿,她先把电话给挂了。
自打在季老爷子的生日宴上见过人之后,许多人心中都有计较,不仅上赶着来给她的作品投资,并且还想尽办法来搭她的线,猜测季老爷子可能要将最多的遗产留给她。
凭借老爷子的人脉和这份偏爱,未来她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这天,有个槿城圈里的小二代,因着周寄思的关系,想要搭上薄菀这根线,本来都没报什么希望,甚至自己都觉得将人约在个小农家场子,比起什么高尔夫球场档次差太多,应该不会成功。
谁知。
对方竟然答应了。
保时捷停在门口的时候,里面走出一袭红裙的美人,先开了车门,而后不知想到什么,转身去到副驾驶——
农家乐的主人以为她还带了朋友来,热烈地迎上去,谁知对方从副驾驶拿出个小陶盆。
里面是两片边缘发黄的草莓叶。
琥珀色的眼睛透过墨镜,专注地看过来,薄菀又主动伸手示好。
对方有些受宠若惊地抬手跟她握了一下,带着她往里走,正想让她参观一下这农家乐里面的景色,却被薄菀悠悠出声打断:
“你好。”
“听说你们这里有摘草莓的活动,请问……能给我找一株跟这盆里一样的草莓吗?”
那人垂眸看着她盆里蔫巴巴的叶子。
似乎明白了什么。
薄菀抬手拨了拨头发,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在对方的目光里,轻声道:“实不相瞒,这是我家那位养的,可惜被我不小心弄成这样——”
“若是不能恢复原状,我怕是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