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谁也够不着最终目的地,床铺里都是力竭的喘声,喻夏肩膀抖了抖,侧头看见美人咬在她肩上,她忍不住笑出来,学着对方的腔调侃:
“再这么打下去,咱俩得盖着棉被歇一宿。”
薄菀制不住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如纸玫瑰浸水,颜色深艳一些,眼尾都含着笑,眸光深情地与她对视一眼,视线从她耳垂的淡痣,一路走到肩后的恣意兰草图案,忽而改了主意。
“那你用一个回答,跟我换。”
从见面以来,两人连名字都没有互通,默许将这缘分止在萍水相逢,现今窥见她眼中的探究之意,喻夏平着气息,短促地应声,“你问。”
“为什么纹身?”
薄菀的指尖从她后颈摩挲而下,抚摸到这图案里隐藏的一些起伏,多半是伤疤,喻夏随着她的动作紧绷腰身,待听清楚问题,肩膀又松下来:
“小时候不懂事,周围环境又不好,跟风追求潮流。”
她眉目舒展,语气清淡,仿佛在说旁人的故事,视线挪开又转回来,没给薄菀多少反应的机会,蓦地发力,反客为主,将美人压进床铺,望着那双琥珀眼瞳,翘起的唇角有点得意:
“我答完了——”
“那么,承让了?”
一个多小时后。
床边垃圾篓里多了五六个纸团,喻夏着黑色吊带,坐在床边拿纸巾细细擦着指根的腻白痕迹,还有些干涸的痕迹弄不掉。
浴室里都是哗啦啦的水声,对方似有洁-癖,眼角泪意还没干,只丢下一句“等着”,就匆匆去洗澡,留下喻夏在床边盯着自己的指尖沉思。
她并拢双指,比划了一下,眼中露出几分不解来,没等她想明白,先前随着衣物一起落在地上的手机亮起屏幕不断震动。
喻夏起身往那边走,拿起手机,看清来人的时候,唇角压了下去,由着手机多震了会儿,才接起来:
“钟老师,晚上好。”
对面的人声音没她这样悠闲,劈头盖脸质问道:“一个月之后,《心理追踪》第二季要看到首稿,是我假给你放太久了吗,喻夏,你现在又不缺钱了?”
她面无表情地站了会儿,语气也懒得装了:“没有灵感,老师您知道的,创作是最需要灵感的东西——”
“我忘了告诉你,三个小时前,你家里来了电话,说要过来这边看看你的工作环境。”电话那边的人打断了她的话。
喻夏呼吸顿住,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对方轻哼了一声,似是拿捏住了她,便换上怀柔的态度来,“夏夏,老师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不容易,这样,最近有个小剧组,导演是个玩票的二代,注资不少,也没什么大牌加入,活儿轻松,就在槿城的影视基地,我已经帮你报上名了,后天下午进组,如何?”
“你呢,就一边在这剧组里赚点零花钱,一边好好构思一下《心理追踪》的剧情,至于你家里那些人,老师会帮你应付过去的,就像以前一样,嗯?”
中年男人的嗓音即便隔着电话都渗出油来,差点给人听吐。
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早就攥成了拳,指甲卡进肉里,喻夏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谢谢老师。”
等应付完这通来电,她捏着手机,肚子里发出气鼓鼓的一声‘咕’,她抬手捂了下腹部,坐在原地好一会儿,什么心情都没了,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临走之前,她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举手在门边想敲,最终又放下。
“叮咚叮咚”
欢快的门铃声响起,薄菀恰好裹着浴巾出来,疑惑地往房里望了眼,隔着防盗链开门看了眼,才取下链条,把门拉开——
外边站着的人一身红色皮衣皮裤,头发高高束起,活像旧时代电影里走出的特工。
薄菀皱了下眉头:“你来这儿干嘛?”
“不是您吩咐说,查出结果第一时间来告诉您吗?”门外的人不解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