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雷夫人几年前选择从欢场离开,嫁给了长沙城内的一名富商。
但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爱情故事,那位一掷千金的富商将其纳为妾室也不过是为了让雷夫人帮他以色娱人罢了。
这次听说巡抚为了招待亲王设宴请雷夫人担任舞蹈设计,那位富商主动讨好丁思孔,提议让雷夫人亲自担任舞蹈导演兼主演的职务,丁思孔自然乐呵呵地答应下来。
雷夫人灵心慧质,色艺双绝,她亲自编排的这一套舞与惯常大气为主的宴会舞完全不同,使之面目一新,完全适应了欢饮的需要。
在这第一轮舞蹈中,雷夫人亲自扮演“花朵”这个角色,而让其他九名舞伴一律成为她的“绿叶”。
她穿上与牡丹花蕊同样颜色的绝薄的轻绡舞衣,左鬓上簪一朵同样颜色、同样形态的绢制牡丹假花。
这副打扮使她本人好像是浸在一泓清流中的一抹靓丽。
“绿叶”与“牡丹”理应有所区别,“绿叶”们也穿了颜色、质地相同的舞衣,只是在领口和下摆边缘上剪出曲曲折折的锯齿形。
事实证明,这样的区别完全没有必要,一切形式上的区别都是低级的区别,只有从本质上来区别才是高级的。
在整出舞蹈中,在每个动作中,无论一投手、一挪步、一摆腰、一转身,都显示出雷夫人远远超过舞伴们的水平。
她是整段舞蹈中不容丝毫怀疑的主角儿,这才是真正把她和她的舞伴们区分开来的关键。
舞姬们按照舞蹈编排的发展,应着音乐的节拍,用各种美妙的身段和轻盈的姿态表现出雷夫人这朵“花朵”受到一个没有出场的主人的培植、灌溉以及它本身抽芽、茁叶、含苞、初放到盛开的全过程。
这也是一个从无到有,从稚嫩到成长、从缓慢到快速的过程。
雷夫人从慢舞中逐渐加快了速度,最后在急遽的旋转中,飘起她的轻绡舞裾,飘成正圆形,飘成一朵开得满满的牡丹花,在全场中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