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州城里,提督桑峨招来各路营官议事,考虑到明军一旦击败了吴兴祚和王永誉的援兵,潮州的覆亡也就是指日的事,想到这里桑峨不禁在心中破口大骂王永誉和吴兴祚。
他和何祐作出了一样的感慨,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位大人居然还敢分兵来援,怕不是死得不够快?
越是这样想着,桑峨心中便越是不安,看了眼沉默着没有回话的众将,桑峨斩钉截铁地继续说道:“所以本官决意率兵出击与两位大人的援军一起夹击郑逆。”
“军门,军门万万不可啊。”神色各异的武官们还没有开口,潮州知府林杭学便跳了起来。
“军门所言也只是猜测,万一郑逆主力仍在该当如何,退一万步说就算城外的大营是疑兵,可若是郑逆知道军门率兵离去,大军复来,仅凭着潮州城内手无寸铁的百姓,又如何能挡得住郑逆的大军。”
林杭学当然是出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的,不过这位知府大人也并非不知兵,故而他继续说道:
“军门,其实我等只要守住了潮州,郑逆的粮道不畅,一旦与两位大人陷入久战,迟早是败亡的局面,我等坐拥坚城就能打败敌人数万大军,岂不快哉?”
“是啊,军门,标下以为知府大人的话所言极是,与其与总督和将军大人会师夹击郑逆,不如先击败了城外郑逆的余部。”
潮州镇的军将们也不愿意轻离了自己的防区,因此出言帮腔道。
“只要扼住了潮州这一粮道,郑逆久战不下必然自毙。”
提标大营的将领们却不愿待在潮州这个死地,他们极力赞成着主官桑峨的决定,看着潮州本地的将领们微微冷笑道:
“标下以为郑逆畅行海路,只要是海岸线左近可以登陆之地,郑逆大军便不愁无后勤补给,死守潮州并不能确保断绝郑逆后路,因此只有出兵才是取胜之道,所谓待贼自毙不过是怯战的说词。”
被暗戳戳嘲讽了的潮州将领们大怒道:“诸位是在说我等不敢迎敌吗?”
随即他们转向桑峨继续道:“大人难道不想想,连日围城之后,全军疲弊残破,以区区万余疲兵去抄袭郑逆后路,能不能成功姑且不说,一旦郑逆先回师解决我等的话,是靠现在耍嘴皮子就能挡得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