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水电费和煤气费,还有网费一共交了不到四百,和上个月费用支出差不多……”

不等李彤说完,方宏达喷着酒气打断她:“差不多?那怎么你交上来的工资少了一千二?”

“这不是快要开学了,要提前给儿子找托管班吗,而且……”

李彤朝斜对面紧闭的房门瞥去一眼:“不也得给那小崽子找托管班吗,否则不管他的话,居委会那位张老太又有的说了。”

方宏达烦躁地啧了一声,将空了的酒杯递给李彤:“当初要不是接管那小兔崽子,能得这套房还有他母亲的赔偿金,谁要管他死活,一天天阴沉着脸瞅人,跟他那个疯妈一样,简直有病,现在还得给他花这么多钱……”

方宏达嘴里的疯妈,是李彤的亲妹妹,但李彤仿佛没听见一样,她接过酒杯,一边给方宏达续满酒,一边继续添油加醋:“这还只是托管一个月的钱。”

“妈的!现在干什么不花钱,我还得养个吃白饭的小兔崽子!”

茶几上的白酒瓶已经见底,方宏达一口闷掉最后一点酒,大声嚷道:“莫泽言!莫泽言!”

喊了几嗓子后,斜对面紧闭的房门终于有所动静。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一条细缝,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后。

不说话也不动弹,眼珠子黑沉沉的,躲在门缝后面无表情地瞅着人。

李彤看得心头一跳,小声骂了句:“真跟他妈一样有病……”

方宏达喝了不少酒,此时难免有些酒精上头,见状一脚踢向茶几:“叫你没听见啊?赶紧滚出来把这些收拾了!”

“吱嘎——”

茶几不堪重负,往后划出老长一截,受惯性影响,小菜撒出来不少,酒瓶也倒了,砰当一声砸在茶几上,又咕噜噜滚到茶几边缘,要掉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