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启咬牙切齿,面露凶光:“不能让慕之明活着回京。”

说着,傅启将需霍辛所行之事告知他。

霍辛闻言愕然,他迟疑道:“可是太子……此计若成,确实能彻底铲除慕氏一族,但如果被皇上察觉到一丝异样,狴犴司百年声誉不保,更何况此举还会再惹两国纷争,到时候边疆……”

“这是你该担心的事吗?!”傅启厉声打断霍辛的话,“你外甥元报德被关押在大理寺牢狱等秋后问斩,你亲妹成天哭闹寻死觅活,这些还不够你心烦?霍辛你好好想想,如果这次能折了慕氏,挫掉傅济安锐气,何愁大理寺卿那根墙头草不来巴结我,只要我手里能握住大理寺这张牌,到时候帮你行狸猫换太子之计,救出你外甥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霍辛俯首站起身,后退三步,然后五体投地跪拜在地上。

鬓边生白发的狴犴司之首,在其位行其权十载有余,作为皇权的一柄快刀,他曾铲奸除恶,也曾削夺忠良。正是这位从未被人心叵测、风云骤变的朝堂乱流吞噬的霍辛,终是被血浓于水的亲情绊住了手脚,一错再错。

霍辛:“还请太子救元家之子一命,老朽定倾心报恩,不遗余力。”

霍辛离开东宫后,太子傅启唤来宫人:“备步辇,去慈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除慕氏之计策的一环,可少不了皇后娘娘的相助。

初冬霜寒悄无声息而至的日子,一座位于偏僻官道林间的简陋驿站里,东侧第二间屋子,慕之明正端坐在木桌旁就着豆大烛火看书,忽然料峭寒风从窗外吹进,冻得他打了个喷嚏。

躺在屋顶数星星的闻鹤音从窗户外翻进来,找到行囊,从里面寻见一件稍厚的外袍,上前递给慕之明:“披上。”

“不披了。”慕之明嘴角含笑,他见闻鹤音当即横眉,忙解释道,“我这就休息了,明早还得赶路呢。”

“噢,歇息也行。”闻鹤音将外袍重新塞回包裹里,而后包裹挂在床榻旁木架上,又把床上的被褥摊开用手抚平。

慕之明将书放好,拿起烛台走至床榻旁,他看着闻鹤音笑道:“再有三日就到京城了,想不想燕国公府的柔软床被,念不念西街巷口的火炉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