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赫炎身着月白色锦衣,正在树下练剑,他姿若游龙,剑华出鞘如月明时霜雪,剑尖点地挑起半片残缺落叶后,挽了几式利落剑花,待身定时,那残叶竟四平八稳地落在剑尖上,静若无风时。

“煜熠少爷。”

顾赫炎刚收起剑,一位面容和蔼可亲的婆子喊着他名走来,正是顾赫炎的奶娘,梁氏。

“老爷喊你去偏厅呢。”梁姨走近道。

顾赫炎点头,起身赶至偏厅,见顾缪手持朱红洒金粉帖,身姿如松般立于一把古明式圈椅旁。

“父亲。”顾赫炎上前抱拳行礼。

“嗯,来了。”顾缪合起手里与他格格不入的登门帖,“春猎祭祀时,你将落水的燕国公世子从山涧深潭里救起,可真有此事?”

顾赫炎没想到父亲会提及这事,微怔后答道:“是。”

“做得好。”顾缪并不意外,淡淡夸赞,“作百佛寺,不如救一人命,心存善意,惟贤惟德,才是人生百年福祉。”

“孩儿谨记。”顾赫炎答道。

“若非燕国公送礼送帖,我都不知此事。”顾缪将手中朱红洒金粉帖放在质朴木茶几上,“燕国公本打算今日携燕国公世子造访寒舍,亲自道谢……”

顾赫炎蓦地抬头:“嗯?!!!”

顾缪见儿子这反应,愣了片刻,迟疑道:“……但我已多年不待客,不知待客礼节,更不想因人情文章徒增世俗纷杂,刚准备婉拒他们上门前来。”

顾赫炎低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