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暮星颤声道:“……这样好吗?”
楚千黎点头:“很好,我学占星就是想别人开心、大家都能幸福,有些话说出来就不开心了,所以才需要话术,为什么不能忘掉呢?”
谈暮星摇头:“占星不是单纯让人开心的,所以我没办法忘掉。”
楚千黎:“你明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谈暮星强颜欢笑道:“但你说过占星的核心是成长,痛苦的成长也是成长,生活不是只有一种味道的。”
“我就不该说那么多,你全给我背下来了……”楚千黎暗自吐槽,她双眸盈盈发亮,软声央求道,“求你了,忘了吧。”
“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不会老提离谱的要求,绝对德智体美劳样样全……”楚千黎认真地保证,哀声道,“我就求这一件事,不要记得行不行?原地失忆好不好?”
明明他最不该知道,偏偏就被他知道了。
谈暮星见她惨兮兮地哀求,他微微侧过身,坚定地摇摇头。
楚千黎没想到他平时好说话,现在却如此固执,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沮丧地低头:“那我能做点什么,让你高兴起来吗?我最擅长的就是占星,不过你好像不太喜欢。”
“为什么想让我高兴起来?”
“因为让你产生那种情绪,我感觉没办法偿还。”
谈暮星深吸一口气,他在此刻理解王萍的话,楚千黎不是不懂事,而是她变懂事的时候,周围人恐怕才接受不了。那代表事情超出她可控范围,她不得不露出嬉笑下的真实面目。
他后来专程读过愚人牌解释,还顺便研究后面的塔罗牌。
她就是塔罗中的1号牌魔法师,正位时唯我独尊、智慧过人,可以掌控整个世界,逆位时展露欺骗、虚有其表,只剩下混乱营造的假象。
她的魔法短暂消失,而他不该再逼她了。
魔法师的施法结束,该轮到下张女祭司。掌握足够的信息,然后冷静客观下来。
谈暮星站在星月之下,夜幕是黑、星光是白,星与夜在永恒中无声对立。他在寂静中平复复杂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你不用偿还。”
楚千黎一怔。
谈暮星笑道:“虽然我知道了,但我不信这些,所以没有不高兴,你说过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吧,那不就没关系?”
“你看过我的星盘,知道我不信的吧?”谈暮星目光柔和,“所以不用特意哄我,也不用觉得很抱歉,你还是没有亏欠,所以不用想着还。”
楚千黎将信将疑,欲言又止道:“……真的吗?”
谈暮星认真地点头:“嗯,我不信哦,以前还怕说出来你不高兴。”
楚千黎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她一边歪头,一边试探道:“真没不高兴吗?那我要闹你喽?”
谈暮星轻松道:“你要闹什么?”
楚千黎指着天空,她眨了眨眼,开门见山道:“我要天上的星星。”
谈暮星沉默片刻,他拧开手中玻璃罐,果断道:“我还是帮你把地上的星星弄回来吧……”
楚千黎发现谈暮星恢复如常,她终于长松一口气,庆幸同桌不信玄学。如果他一直郁郁寡欢,那她当真想不出办法。
两人开诚布公地聊完此事,仿佛释放郁结已久的情绪,有说有笑地在星空下欣赏风景。
楚千黎遗憾道:“地上星星也放走的话,那我又要重新想特产。”
“还在琢磨这件事吗?”谈暮星无可奈何地笑道,“别找了,你们村特产是你,这就算勉强交差。”
“这么糊弄人吗?”
“你平时不都这么糊弄作业?”
楚千黎眼珠一转,她狡猾地打商量:“那你现在都知道了,我以后能不写作业吗?”
谈暮星摇头:“不行,我不信这个,所以还是要学,不然没有大学读,你那天采访时地理不是挺好?肯定能学好的。”
楚千黎嘟囔:“那是考试就占一两分的知识点!再学很累的!”
谈暮星:“加油肯定没问题。”
楚千黎闻言不满,但她也彻底放心。谈暮星会这么说,代表他情绪稳定,确实没有隐瞒悲恸。
他突然平静下来,当真确信能改变,当真不信这一切。
谈暮星甚至说起他如何得知此事,还有须乾道长及盘道大会的事。
楚千黎酸溜溜道:“难怪你从来不让我算,原来是家里就有大师,听他的不听我的,我对你没有用呗。”
谈暮星慌张地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真没找他算过,都是道长自己跑过来的!”
“哼,他跑过来,你不能捂耳朵吗?”楚千黎别扭道,“你都没让我算过。”
“啊这……捂耳朵不礼貌吧?”谈暮星支吾好半天,他见她不服气,好言承诺道,“……下次会捂耳朵的。”
楚千黎听到此话,她这才满意,点头道:“不错,少听算命的瞎讲,多信我们这种与时俱进占星师的话!”
谈暮星:“?”好家伙,人家是算命的,她就是占星师。
谈暮星询问:“那你知道盘道大会的事吗?须乾道长说会有很多高人参加,说不定可以找到……”
楚千黎干脆道:“不知,不去,没意思。”
谈暮星当即诧异:“为什么?”
楚千黎不耐地扬眉:“我都当世第一,还过去干什么,教他们怎么算吗?我可以帮普通人排忧解难,但没必要特意支教同行吧?”
“不要信那个道士的话,我绝对是当世天花板,指望他们不如指望我。”楚千黎乖巧地眨眨眼,暗示道,“你多送我两件衣服,少让我写两张卷子,说不定我一开心就想出来,别惦记那帮不靠谱的人了。”
谈暮星:“……”
谈暮星现在确信魔法师重新拥有魔法,她又变回无所不能的讨打模样,开始提出一堆熊孩子要求,想来是彻底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