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颗星

经商的人总有些资金流动,如果双方合作达成,何建平的低价原料就被一口气消耗,又能变回钱继续投资;如果双方合作没达成,低价原料能慢慢消耗,但资金短期内就被套死。

时间就是金钱,这笔资金很长时间无法流动,实际上就是在亏钱。

“然后那天我有个朋友来了,咱们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你们后来不就说先回去啦。”何建平歉意道,“我心里就特别过不去,想着必须请小大师吃顿饭!”

谈暮星不懂“小大师”究竟算什么称呼,可能是何建平跟两人有代沟,直接叫“大师”又觉得不对,就在前面再加一个字。

楚千黎赶紧摆摆手,和善地微笑道:“没事没事,最后合作不是达成嘛,只要事儿办成,谁算不都一样?”

谈暮星迟疑地望向她,他竟不知她如此善解人意,跟在班里座位上无理取闹的不似同一人。

何建平闻言,他立刻大倒苦水,抱怨道:“没办成啊,问题是没办成啊!”

“我刚跟那家公司达成合作,国外有家公司就专门找过来,想要跟我们长期合作,可厂里资金已经被套住。”

国内公司是消耗a材料来合作,国外公司是消耗b材料来合作。何建平囤积的都是a材料,现在没有资金来购买b材料,就算有b材料也没有产能。

如果何建平先完成国内公司的单子,再带着资金和人力去找国外公司,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做生意是讲究时效,战线一拉长就有变。

正因如此,何建平才想找人算一算,打算从中寻求最他们不是害人嘛,我还找他们去理论,居然跟我说没办法了!”何建平大为光火,“我当初也是掏过钱的,现在翻脸就不认账!”

何建平为此事跟朋友怒撕一通,又想起楚千黎曾说“想清楚问的事跟想要的是不是一样”,这才琢磨出滋味儿来。

然而,过失已经酿成,何建平当初真不信楚千黎,她都坐在茶楼里还能给放跑,这件事归根到底赖自己。他都没把握再叫出两人,还好谈暮星和楚千黎给面子。

楚千黎好言劝道:“何叔叔啊,不是我故意惹你生气,主要人家确实也没算错,你当初问的是合作能不能成,那六爻给的结果无误啊。”

六爻同行在算卦上没失手,他主要没将人心揣摩透,估计被何建平说得还挺冤枉。他算得就是合作能不能达成,没说要算后面的事情啊?

当然,那人可能学六爻火候不够,大家起卦预测都是模糊解读,每个人读出的信息量不同。术数本身没错,关键是要看人。

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总有人认为玄学能解一切,殊不知搞玄学的人就有局限。

何建平怅然道:“那就真没办法啦?”

楚千黎:“啊,这倒也不是,就像打牌一样,开头可能打错牌,但有些事后期可以救,没准稀里糊涂就打赢了。”

“不过打牌时间变了,手里的好牌变少,想打赢就会难一些。”楚千黎补充道,“但不代表就没法赢了!”

何建平忙道:“那你能不能再帮我算一下,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事儿?”

楚千黎笑眯眯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能先问一下,你喜欢哪种体系吗?”

“什么体系?”

“东方的还是西方的,你上回好像不喜欢西方古占,不然我们这回换东方占星术?”

何建平听楚千黎讲完流派差别,他露出迷惘的神情,快刀斩乱麻道:“哪个都可以,只要算无遗漏,能解决问题就行!”

楚千黎赞道:“那就是跟我一样,什么好用就用啥。”

“不是单纯算我的问题,就是别再有后面这种事,我心里真受不了这刺激……”何建平连忙补充,他唯恐再漏掉什么,那就真要心脏骤停。

“我懂我懂,甲方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这是我们乙方揣摩的东西。”楚千黎一边起卦,一边随意地应道。

何建平一拍大腿,他欣喜地惊叹:“哎呀,我跟你说话就特别容易!我跟那个算六爻的好半天说不清,真是扯到最后连脑瓜子都疼!”

何建平跟算六爻的总是鸡同鸭讲,他就不明白沟通为何这么难,一点事情要掰扯好长时间,最后还搞得双方都挺不愉快。

楚千黎叹气:“嗨,不能怪人家嘛,他可能也没想到算卦是服务业。”

这帮大老板的思维总是异于常人,六爻同行没料到自己是乙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