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扒皮死者半生的网络暴力——
汪洋被人扒出生前频繁出入酒庄、会所等高档场合应酬,十次有八次都会喝得酩酊大醉。
这些事之前就曝光过,只是因为牵扯私生活习惯、和道德无关,没在网上引起什么水花。
如今人一死,全网哀悼过后,便是一轮轮对他本人生活习惯的质疑——
【自己喝死的,这能怪谁。】
【不是别人按着他的头让他喝的话,只能说是活该吧。】
刚有网暴的趋势,便忽然被掐了苗头,什么动静都没了。
只有粉丝的哀悼。
哀了两天,有关汪洋,再能扒出来的只有汪洋那父母离异各自再婚的家庭背景,没别的水花,路人也不甚在意这件事了。
郊区的殡仪馆,经纪公司和汪洋母亲那边一起为汪洋办了一场火化前的追悼会,粉丝自发前往,人太多,路都堵了。
靳锋的车停在殡仪馆的室外停车场,虽然在汪洋母亲的眼里很唐突,也很不能让人理解,但靳锋还是以朋友的名义来了,并要求单独见汪洋最后一面。
“哥,好了。”游牧敲了敲玻璃。
靳锋穿着黑色西服,胸前的袋口露出一截白色,戴着墨镜,从车里下来。
不久后,他见到了汪洋,穿戴整齐,有妆,面容看起来带着血色,很安详,躺在花束之间,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靳锋知道,那不是睡着了。
睡着的汪洋他见过,很不老实,频频翻身,自己体热,还要往别人身上贴,腿往他身上搁着一盘,做梦呓语。
墨镜遮着面孔,无人的四下,所有的情绪和神色,只有靳锋独自知道。
他在花束外看着汪洋,站了会儿,忽然十分后悔。
眼前这些不是祭奠用的菊花,据说是汪洋生前喜欢的花,是粉丝给他应援时一直送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