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沧林府?”郁宁有些怀疑:“可沧林府离这里有些距离……”
秦睢:“开山凿矿动静这么大,届时工程正式开始,你觉得他们会察觉不到一点风声吗?”
“不急,这两天应该就能验证我说的对不对了。”
秦睢语罢,看了眼文村长身后的汉子。
山间汉子根本不会跟踪人,想必俩人刚跟上,那武村长就知道了。
武村长知道了,他身后的人自然也坐不住。
郁宁没明白秦睢最后这句话,可不妨碍他相信秦睢,点点头没问太多。
“文村长,你今天再跑一趟。”秦睢又开口道:“去附近另一个得病的村子里看看,试探他们村长的态度,若是信得过,就将这病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事告诉他,但不要提银矿的事,只让他召集人手帮你。若是不行,那就什么都不要多说,直接回来。另外,你再召集村里的男人,把他们聚集起来,听你调配。”
“好。”文村长说完,转身就带着人去做了,没有丝毫犹豫。
他不是不对那银矿心动,可一想到那白花花上的银子上染着无辜者的鲜血,文村长就觉得
恶心。
他和他们村的人,都不要这催命银。
文村长行动很快,一个时辰后就回来了,只是神情明显带着颓丧,他看了眼郁宁两人,叹道:“老朽无能,没能说服老李。”
他口中的老李,就是隔壁村村长。
秦睢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淡定道:“没事,我本来也没期望他会答应。”
郁宁疑惑了:“那你怎么还让文村长去啊?”
不等秦睢回答,郁宁自己又明白过来:“是为了试探武村长吗?”
若是那武村长知道他们知道了银矿的事,自然会抢先一步去招揽帮手。
秦睢唇角泛起微微的弧度,伸手摸了把郁宁的前额:“聪明。”
他手指的温度温暖又熟悉,郁宁耳根蓦地红了。
秦睢瞟了他一眼,让文村长一行人回去,只道:“等着吧,狐狸尾巴藏不了多久了。”
.
秦睢这句话应验得很快因为第二天早上,一群人就上了邱家门。
彼时郁宁他们刚用完早饭,邱树还没上山,听得院里一阵动静,出去看的时候,大门已经被踹坏了,院里站满了府兵。
那些府兵大概有四五十个人,一直到院外,他们身上都佩着刀剑,用来捉他们几个人,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大嫂,你带着两个孩子进屋里,不要出来。”郁宁见状悄悄对站在最后的雪娘道。
见雪娘带着两个孩子进屋,郁宁稍微放松了一些,看见这么多人,一颗心又不由得提起来。
郁宁走到秦睢身旁,面上一派镇定,手却忍不住牵住秦睢的袖子拽了拽,小声道:“陛下……怎么办啊?”
“放心。”秦睢反手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
郁宁莫名安定下来。
“你们还有心情做这事!”一旁的邱树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他没见过这么多兵,心里也有点慌,他下意识看向身旁两人,却只看见秦睢牵住郁宁手的一幕。
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心情却有种诡异的放松。
这俩人都有心情做这事,那场面也不是太糟糕嘛。
不知邱树哪句话戳中了秦睢的笑点,秦睢低低笑了一声,瞧着心情十分愉悦的模样。
郁宁:“……”
郁宁晃了晃秦睢的手,小声道:“笑什么?”
秦睢唇角笑意更深:“笑你傻。”
.
林宁是林府独子,金尊玉贵的公子哥,从小被娇养着长大。
这天他一如往日般要出门,临走时看见表叔领着一群人也打算出去,便连忙跟过去。
待问清要做什么之后,林宁眸光一亮。
他也要去!
一通死缠烂打之后,林宁顺利跟着表叔一起出发了。
到了旧塘村,府兵开道,林宁算好时间摆完谱,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晃荡出来。
他闭着眼,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出乎意料的惊疑质问并没有在耳边响起,林宁默了一瞬,不可思议地睁开眼。
这几个人在做什么?
他们都不害怕吗?
“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林宁气得跳脚,待看清郁宁两人出众的容貌之后,眸中也闪过一抹扭曲的嫉妒,他寒声道:“来人!把他们几个给我抓起来!”
他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府兵过来抓人。
然而不等那两个府兵上阶抓人,上空某处就迸发出两道速度惊人的银色弧线。
那似乎是银针,上面淬了毒,隐秘地射在两名府兵脖颈上,下一刻,他们浑身瘫软地倒下去。
下方顿时响起一阵骚乱,方才气势汹汹的林宁也吓了一跳,他看着上首的几人,目光带着忌惮,缩了缩脖子,转身回去了。
郁宁:“……就这?”
不过眼前这情况他也确实吓了一跳,凑过去低声问秦睢:“怎么回事啊?”
“你觉得呢?”秦睢狭长的凤眸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道:“或许是他们来之前吃坏肚子了吧。”
郁宁:“……”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俩人说话之际,刚刚来的那位公子哥又来了,他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身旁是武村长和达子,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什么叫狐假虎威。
后面来的中年男人原本阴沉着脸,看清楚秦睢两人的面容气质之后,又换了副面孔,轻笑道:“不知二位贵客光临敝地有何指教,想要什么也尽管说,林某身为这沧渊府中人,自然要好好招待二位一番。”
“主人家还在我们身边站着,你们的招待方式就是带着一群人乱闯别人家?”郁宁学着秦睢的语气,难得尖酸刻薄了一把。
中年男子面色不
变,微笑着接话道:“毕竟用这么多人,才好请得动二位。”
他又道:“若是二位还希冀于有人来救你们,那林某觉得二位还是不要等了。”
秦睢眉峰微挑:“你把文村长他们绑了。”
那姓林的中年男人不置可否,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