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因又把脑袋扎进了被子里。
顾海就在白洛因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我走了。”
模模糊糊的声音逐渐远去,等到白洛因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熟悉的饭香味儿没有从厨房飘出来,健硕挺拔的身影也没在视线内游荡。
白洛因找了顾海一个上午,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过了,全都没有顾海的消息。
心一急跑到了白汉旗的单位。
“大海是不是被他爸找去了?前两天他爸找我们两口子谈过话,听他那意思,还是不同意你俩在一起”
白洛因扭头便要走,却被白汉旗拽住了。
“你可别冒冒失失地去找顾海他爸,部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你惹了谁,打你一顿或者杀了你都不用坐牢的。”
白洛因按住白汉旗的手宽慰道:“没事的,有我妈在,他们不敢对我咋样。”
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白汉旗的办公室。
白汉旗叹了口气,这孩子,算是彻底回不了头了!
看到顾海,顾威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入伍。”
顾海对顾威霆态度的突变表示不解,才升温了没几天的父子关系,因为顾威霆的这个做法陡转直下。不过顾威霆已经不在乎了,反正顾海也没把这段感情放在心里,即便自己对他好,也被他拿来作为牵制自己的工具。
“您死了这条心吧,我一早就说过,我是不可能入伍的。”
顾威霆的脸色越发阴沉,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面。
“要么入伍,要么分手,你自己选一个。”
顾海目光犀利,“我的人生,从不需要别人设置选项。”
“呵呵……”顾威霆冷笑两声,“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决心!你不是不畏艰难地挖了一条地道么?从今以后,你就待在那,想不通就永远别出来!”
短短几个小时,顾海就从温暖的小卧室堕入阴暗的地道。
当初为了尽早完工,没有把地道挖得很宽敞,仅仅一人弯腰能够通过。所以待在地道里,人是不能站起来的,只能坐着或者躺着,如果想活动,那就只有爬行。
顾海闭着眼睛,想象着地道的那一头就是白洛因的房间,他趴在床上,一副傲娇别扭的小模样等着自己。他把每一刻都想象成天黑前的一分钟,只要能顺利通过这条地道,他就能到达白洛因的房间,陪着他一起入睡。
“首长。”孙警卫站在门口,迟疑着不敢进来。
顾威霆假装看报纸,其实一个字都没入眼。
“进来吧。”
孙警卫沉郁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顾威霆对着报纸淡淡说道:“有事直说。”
“把孩子拉上来吧,晚上温度太低了,地道里又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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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潮,在里面待一宿太受罪了。真要冻出个好歹来,心疼的还不是您么?”
顾威霆很久才回话,“还有别的事么?”
孙警卫没说话。
“没事你就早点休息吧。”顾威霆语气淡淡的。
孙警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威霆瞥了他一眼,“怎么还不走?”
孙警卫抬起沉重的双脚,缓缓地朝门口走去。
顾威霆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以后不用再来这儿汇报他的情况了,地道口就在我的房间里,他就算是死在里面,也用不着你把他拉上来。”
孙警卫的脚步停了停,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顾威霆放下报纸,眼睛朝地板瞧了两眼,十多个小时了,顾海已经在里面不吃不喝待了十多个小时了。从没听到他叫唤一声,哪怕是哼一声都没有,他就那么死倔着脾气,默默地和自己对抗。
孙警卫偷偷掀开地板,朝地道里塞了一床被子下去。
事实上中午和傍晚的时候,他都有往里面塞吃的,就是不知道顾海有没有吃。
白洛因来了电话,说他就在军区大院的门口,被人拦着不让进。
孙警卫好言相劝,“因子,回去吧,小海没事,他就在首长的房间睡觉呢。首长过两天要出去执行任务,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他想在临走前好好陪陪儿子。”
白洛因还想说什么,孙警卫已经把电话挂了。
半夜,孙警卫翻来覆去睡不着,也难怪,谁床底下躺着一个人能睡得踏实啊!
走出屋外,发现顾威霆的房间也是亮着灯的,心里不由得感慨,说到底是自个的儿子啊,在下面这么冻着,他能睡得着么?
一边抽烟一边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门口,结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洛因还站在门口没有走,像是一个站岗的哨兵,只是衣服略显得单薄。
孙警卫赶忙走了过去。
“孩子,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白洛因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我等顾海呢。”
孙警卫神色一变,看不出是愤怒还是着急。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首长想让小海陪他待两天,你就乖乖在家等吧,跑这来干什么?”说着,走出去把衣服披在了白洛因身上。
白洛因又把衣服给孙警卫塞了回去,“孙叔,您觉得这话能骗得过我么?”
孙警卫一时语塞,神情中透着几分无奈。
“就算小海被首长关起来了,你也不至于一直站在这傻等吧?你这样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万一首长出来了,发现你在门口,肯定会更生气的。听叔话,赶紧回去吧,你要真有什么事,等明儿早上再过来说。”
孙警卫这么一说,白洛因真的转身走了。
孙警卫这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看到白洛因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顾自蹲在那儿,就再也不动弹了。
“哎……”
孙警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两个孩子,可真让人发愁啊!
第188章双双挑战权威!
“首长,已经三天了。”
顾威霆明知故问,“什么三天了?”
孙警卫这两天急得嘴皮子上都长了大泡,顾威霆越是沉得住气,他心里越是胆寒。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顾海在这下面的每一秒钟对于顾威霆而言意味着什么。
“小海在地道里已经待了三天了。”
顾威霆冷冷一笑,“不到三天,不过六十八个小时而已。”
孙警卫实在憋不住了,“首长,您何苦呢?您看您这两天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回头这孩子没垮
,您先垮了……”
“我成什么样了?”顾威霆嘴硬,“我不是好好的么?”
“您要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您怎么会把时间记得那么清楚?”
顾威霆一时语塞,阴测测的眼神瞟了孙警卫一眼。
“你也别来这揭我老底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整天往地道里送饭、送菜、送被子,照这样下去,他在下面待半年都不多。”
孙警卫的脸瞬间变色,一副身不由己的表情。
“首长,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啊,他要真是个犯人,您把地道埋上,我眼皮都不眨一下。关键他不是犯人,他是您亲儿子啊!那么阴暗的地方,连条腿都伸不开,就算是有饭吃有水喝也受不了啊!”
顾威霆冷眼质疑着孙警卫,“地道两边都有口,你没偷偷把他拉上去,到你房间吃吃喝喝,睡个饱觉?”
“他也真去也就好了!”孙警卫此时此刻才敢道出真话,“首长,不瞒您说,他能用到的,我都往地道里送,他可一样都没要,那些东西怎么扔下去的还怎么扔上来!就连我给他塞进去的被子,他都没扯过去盖一下,就那么愣生生地冻着。首长,现在是什么季节啊?咱们穿了多厚的衣服站在外面还搓手呢!您想想小海,他这三个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威霆的心抖了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最好别耸人听闻。”
“首长!”孙警卫五尺大汉,急得都快痛哭流涕了,“我真不是耸人听闻啊,小海他真是不吃不喝啊!他要是像前阵子那样,耍点儿小聪明也就好了,可他这次真是和您杠上了!”
顾威霆怒吼,“那就让他死在下面好了!”
孙警卫悲哀的目光注视了顾威霆半晌,淡淡开口说道:“首长,您不发话,我是不敢贸然下去的。所以,小海现在什么样,我一点儿都不清楚”
说完这句话,孙警卫自觉地走出了顾威霆的屋子。
顾威霆站起身,顿觉头晕目眩,好久才平缓过来。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他故意支开孙警卫,故意对顾海的事不闻不问,就是想给孙警卫创造接应顾海的机会。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顾海盖着那床潮湿的被子蜷缩在地道里,哪想到他压根没有盖被子……
在屋子里踱步数圈,顾威霆终于在那块地板上停下来。
俯下身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连他这种敏锐的耳朵,都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
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顾威霆猛地掀开地板,利索地钻了进去。
一路弯腰前行,很快,发现不远处躺着的一道身躯。
顾威霆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脚步都有些凌乱,后背无数次地撞到地道的上壁,潮湿的泥土蹭到了笔挺的军装上。
随着脚步的逼近,顾威霆才捕捉到了顾海的呼吸,骤停的心脏在那一刻恢复了跳动。
因为地道里没有灯,顾威霆看不清顾海的脸色,单纯地感觉摸上去是冰凉的。孙警卫说的一点儿没错,顾海这里没有吃的喝的,没有一床被子,甚至连隔离泥土的单子都没有。顾海的衣服就这么贴合着地道的内壁,早已经湿成了铁片状,甚至还发出淡淡的霉味儿。
顾威霆去摸顾海的手,冰凉无比,和那晚给自己暖手时的情况可谓天壤之别。
顾海突然攥住了顾威霆的手,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虚弱无力,相反,依旧在传递着一种顽强的力量。
“爸……”顾海叫了一声,嗓音清晰。
顾威霆见顾海无大碍,暂时找回了几分理智。
“你现在和我上去,乖乖听我的安排,以前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
顾海还是三天前的那套话,“我是不会入伍的。”
“待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么?”顾威霆的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悲愤。
“如果您可以接受因子,我可以天天待在您的身边。”
顾威霆扼住顾海的脖子,心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儿下降。
“我是不可能接受你们这种关系的。”
“那您就上去吧。”顾海语气淡淡的,“我在这儿挺好,在我看来,没吃没喝没被子的生活远远没有离开因子更难以忍受。如果您有恻隐之心,心疼我在这受苦,那您就不该强令我和因子分开,因为那种苦比这种强烈一百倍。”
顾威霆磨着牙,“那种苦不在我的接受范围内,就算是活活折磨死你,我也不心疼!”
顾海的声音和阴暗的空气融为一体,“好走不送。”
顾威霆钻出地道的时候,有种想往里面灌水,直接淹死顾海的冲动。
“首长,您的二儿子已经在外面候了三宿了,怎么劝都不走。”
听到这条消息,顾威霆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被白洛因这种行为气得不善!
“把他给我放进来,带到我面前来!!”
白洛因走进来的时候,脸色没比顾海好到哪去。
顾威霆顾及到白洛因是姜圆的儿子,口气还稍稍缓和了一下。
“谁让你每天夜里待在门口的?你知道这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么?你知道你这么做多让我为难么?本来我以为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孩子,结果我发现我彻底看走眼了,你和顾海一个德行,只不过一个坏在面上,一个坏在骨子里!”
听完这一番话,白洛因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顾海呢?”
现在,除了顾海的情况,白洛因什么都不关心了。
这个表情,这个问题,无疑挑开了顾威霆那根不容侵犯的神经。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情况么?今儿我让你进来,就是让你好好看看,你俩的任性妄为给自身带来多大的伤害!看到这个地道了么?顾海不吃不喝躺在里面整整三天了,什么时候他受不了服软了,我才会把他放出来。”
白洛因的心突然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撕裂般的痛楚如洪水般向他涌来。
他进过那个地道,知道里面有多冷,他挨过一次冻,挨过一次饿,对于饥寒交迫的滋味再清楚不过了。
白洛因突然俯下身,企图钻进去,却被顾威霆大力拽住。他不顾一切地挣扎,外面又进来两个特种兵,强行将他制服住。
顾威霆将地板踹开一条大缝,却故意不让白洛因进去。白洛因硬蹬着腿,地道和自己不过十公分的距离,他却无法下去,无法去看顾海一眼。
“听好了,你现在跟我保证,以后和顾海断绝这种关系,我立马把人放出来。你们两个中有一个妥协,我就不会为难你们两个,你自己瞧着办!”
顾威霆的话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白洛因的心脏。
他嘶声朝地道里大吼,“顾海,顾
海……”
顾海正在闭着眼忍受着漫长的折磨,听到白洛因的声音,瞬间睁开了眼睛。
三天来,顾海第一次将头扭向了地道口的方向,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在口径处闪烁着。他想开口回应白洛因的呼喊,突然在那一刻噤声了,他不能回应,这一定是顾威霆的一个计谋,他不能让白洛因相信自己真的在这里。
“顾海,顾海……”白洛因的声音越来越失控。
顾海在下面咬牙挺着,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一声没吭。
“怎么样?想通了么?”
白洛因赤红的双目看着顾威霆,眼睛里的坚韧在一点点儿崩塌。
“您这是为您的儿子提前挖了一个坟墓么?您有没有想过,您的前妻在天上看到这一切,她会作何感想?”
“你甭管她是怎么想的,现在我就是在问你!”顾威霆的眼神带着目空一切的霸道,“答应,你俩相安无事,不答应,我就当白养了这个儿子!他死了我也认!”
白洛因的视线缓缓地移向地道口。
顾海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因子,你一定要挺住!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好媳妇儿,没人斗得过你,没人威胁得了你,你不可以让我失望。
屋子里被浓浓的投降气息笼罩,白洛因的脸灰暗凝重,一条腿缓缓跪地,手死死扒住那道裂缝,破裂的嘶吼声朝地道里钻去。
“顾海,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在地道里睡一天,我就在马路上睡一天,你一天不吃不喝,我就一天不吃不喝,咱俩谁先妥协谁是孙子!!”
说完,猛地将地板踹了回去,严丝合缝,不留一点儿间隙。
甩开大步朝外走去,无视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
第二天夜里,白洛因照例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穿着一件潮湿未干的棉衣,吹着小夜风,享受虐待自个的“乐趣”。
已至深夜,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给白洛因披了一件厚大衣。
白洛因僵硬的脖子扭了过去,看到白汉旗那张温厚的面孔,瞬间无数的愧疚和委屈泛上喉咙,白洛因动了动唇,没说出话来。
“儿子,私奔吧!”
白汉旗不轻易开口,一开口往往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私奔的这种建议,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个做家长的能说出来。
第189章因子去找顾洋。
昨天在顾威霆那受了那么大打击,白洛因都没掉一滴眼泪,现在听到白汉旗说这句话,突然有些哽咽。
“爸,我知道我这么做伤了您的心,可我不这么做,我心里更不好受。您知道顾海在里面受了什么罪么?他爸把他关在地道里,不给吃不给喝,连床被子都没有……”
“行了。”白汉旗摸摸白洛因的头,“甭说了,爸心里明白,你就听爸的,走得远远的,等哪天顾海他爸想通了,你们再回来。”
“您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了?”
“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我都琢磨好几天了。”白汉旗紧了紧环抱着白洛因的那条胳膊,“爸心理承受能力差,实在看不下去你老是这么折腾自个。”
白洛因瞧了瞧身上披着的衣服,再扭头瞧一眼白汉旗,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爸,您不会一每天都来这看我一眼吧?”
“一眼?我都在这一片蹲了好几宿了,只是没露面而已。”
白洛因的眼泪刚要掉下来,白汉旗赶紧开口阻止,“得得得,爸这是逗你玩呢,爸要是真看见了,能让你在这冻着么?早把你拉回家了。”
白洛因隐隐间觉得,白汉旗说谎了,因为他一向最了解自己的儿子。
过了许久,白汉旗再次开口,“想个辙把大海弄出来吧,你俩趁早离开这。”
白洛因一脸虑色,“我走了,您怎么办?万一他再去咱家闹呢?就算他不去,我妈呢,您还不知道我妈是啥样人么?”
“你放心。”白汉旗拍拍白洛因的后背,“你俩真要失踪了,他们根本没工夫搭理我,早就满世界找你们去了。顶多来我这打探打探消息,我要是心情好了,兴许透漏一点儿,心情不好,我都不鸟他们。”
白汉旗的这番话丝毫没有打消白洛因的顾虑,反而加重了他的心里负罪感。
“他们肯定没那么好打发,您已经表明态度了,他们肯定会把您当成同伙的。到时候我们一走,他们肯定会不择手段地为难您,一旦被我们知道,我们还是得回来。”
白汉旗佯装一副不在乎的表情,“那你们就别给我任何联系方式,这样一来他们找我也是白找,我心里更坦荡。”
“那样我们心里更没底了。”
“因子,您听爸说。”白汉旗拽住白洛因的手,“父亲何必为难父亲,老顾不是那种人,他要是没有一点儿胸襟和气魄,就混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了。至于你妈,我就更不怕了,以前她想闹就闹,那是因为我不和她一般见识,她要真敢来第二次,我绝对不客气!”
白洛因摇头,“这个方法还是不可行。”
“你这是不相信你爸的实力么?”白汉旗突然扭过白洛因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是谁生出来的?你都能把顾海摆平,我怎么就不能摆平老顾?”
您要能摆平他,我妈就不会跟他跑了,这话白洛因没敢说出来,怕伤了他爸那颗苍老的心,尽管他爸比他的内心要强大多了。
“爸,我即便相信您,也不能那么做。”
“儿子!”白汉旗又把白洛因的头扭向了军区大门,“你往里面看看,你好好想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大海在里面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还有心思想后面的事?”
白洛因别过脸,“他是顾海他爸,他不会真把顾海怎么样的。”
“死倒是不可怕,怕的就是活受罪!你要是真想开了,何必跑这来呢?你觉得死拧着不走就是为爸好,那你怎么没想过爸看到你这样,爸心里什么感受?”
白洛因不吭声了,看着军区的大门,眼睛里雾气昭昭。
白汉旗接着说:“因子,你也不小了,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我宁可让别人捅两刀,也不想看着你在这挨冻。”
“可是您让别人捅两刀我会心疼啊,我自个在这挨冻我乐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啊,你就不能替我着想着想么?”白汉旗急赤白脸一通吼,“你以为我让你俩走是怕你们受罪啊?我就是图个省心!现在被整的是顾海,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你待在这我心里更不踏实!”
白洛因觉得,他欠白汉旗的,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第二天下午,白洛因给顾洋打了n多个电话,想把他约出来见个面,结果都被顾洋以有事在身拒绝了。后来白洛因干脆不打了,直接去了顾洋的
住处,站在门口等。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顾洋才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家。
看到白洛因站在门口,顾洋眼中掠过几分讶异。
“你怎么跑这来了?”
“打电话你一直没空,就来这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