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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桌站起来,骂道:“你什么意思?我当不了妈,难道你就当得了爸爸了?我今天去干嘛?我去美容院,你没眼睛看吗?我怎么知道,你居然没安排人去接她?你还反过来怪我,你好意思吗?”

“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时候尽过父亲的责任了?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以前咱们女儿,还那么小,你抱过她吗?哄过她吗?你说不定连她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吧?我要找她,你还不让,还拦着,你说你到底什么居心?你这样当爹,你会天打雷劈的!”

何泰然只见过妻子发病时,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她会很激动,甚至会自残,但那也只是困兽一样嘶吼,从未像现在这么有条有理,狡言善辩过。

他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加上她说的话,句句像插刀一样,戳到他心尖上了。何泰然默然,果然没再发难,而是拍了拍桌子,大喊司机。

兵荒马乱好一会儿,何泰然从重新安排司机去接何田田。

夫妻两人在用餐厅里,相顾无言。何泰然是被戳心窝了,不敢说话,一说话显得他心虚。

到底还是个人,没有铁石心肠到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陆溪戳着他的心肺管子骂,何泰然放心上了,重重叹了口气。

而陆溪则是冷眼盯着他,一边还很有胃口的用餐,一嚼一嚼,动作非常精细。

何泰然看她几眼,又拍桌:“你怎么还吃得下!”

陆溪咬了一块山药,慢吞吞咽下去,又慢吞吞放下筷子,继续阴阳怪气道:“你这么多年都能睡得着觉,我怎么一顿饭都吃不下?”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那是我的女儿,我不心疼吗?可我心疼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按何泰然的猜测,说不定现在都死了。

也许……也许被人贩子砍了手脚,现在正在哪个城市的天桥上祈祷。

想到这儿,何泰然身体猛地一哆嗦,露出凄惨的神色,面色惨白,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逃避,在自我催眠,可一旦有人指出来,他还是会在意。

最终,何泰然饭也吃不下了,狠狠甩了筷子,回了屋。

陆溪也吃饱了,擦了擦嘴巴,也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