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卧室的门板上亲了片刻,然后终于分开一会喘气,任野的鼻子抵在翁道衡的鼻尖蹭了蹭,两个人额头蹭了蹭,很亲密,任野忍不住问他:“你有没有想我?”
翁道衡把他往后用力推了一下,任野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卧室的床上,翁道衡的两只手搭在他的后脖子上,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不仅不小鸟依人,还因为姿态高了半截,翁道衡多了几分闲适的从容,就好像任野是他的椅子一样。
任野把他抱在怀里,大手扶住翁道衡的腰,喉结不由动了动,翁道衡眉睫轻垂下打量着他,然后笑了一声,说:“我怎么会不想你?”
说着,他低头亲了亲任野的唇珠,他的唇又软又甜,任野觉得翁道衡绝对有些某些不可说的癖好,在他们亲密的时候,总是掌控欲拉满,也因为这份野猫一样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任野觉得翁道衡是顶级的性感。
翁道衡在他身上坐了片刻,忽然把额头低下抵在任野的额头上,他的睫毛都快扫落在任野的眼睑上了,两只像星海的眼睛里却带了光,他很坦然地跟任野说:“我现在想要得到你。”
任野的呼吸忽然急促了一下,他何尝不想呢?
就在任野想要抬头亲他的时候,翁道衡却按住他的后脖颈,控制住他的动作,脸色平常地看着他,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眼罩,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说:“戴上它。”
任野僵住,那只是一个纯黑毫无装饰的最普通的眼罩,可是任野却因为这个眼罩品出了无限的遐想。
“你想要对我做什么?”任野抬头问他。
翁道衡懒得跟他和他废话,于是他亲自抬手帮任野戴上了眼罩,眼前的光明忽然被翁道衡掠夺,任野陷入了一片黑暗里,他忽然有点恐慌,而给他戴完眼罩的翁道衡从他怀里站起来了身。
眼前一片漆黑,翁道衡也悄无声息地不知道站在了房间里的哪个角落里,任野等了片刻,翁道衡没有发出声音,任野也感受不到翁道衡在哪,他忽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恐慌感,于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眼罩。
“别动!”翁道衡喝住了他,任野循着声音发现翁道衡坐在房间对面的沙发上。
他不由坐直身子,自从发现了翁道衡的方位,他就开始感觉黑暗里有一束目光在沙发那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他,他下意识地将头转向察觉目光的位置,隔着眼罩在黑暗里和那人对视。
可能是他察觉对了目光迎来的方向,那种被凝视的感觉消散了,对面那人身体动了动,在寂静的房间发出轻微的响声。
任野的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
房间里忽然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张力扯住了光明处和黑暗处的两人,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暧昧又有点争锋相对,他们好像在竞争着什么。
任野戴着眼罩的模样很性感,口罩遮住了他的眉眼,露出好看的鼻梁和鲜润的嘴唇,碎发打落下来,侧脸线条峭立,看起来很干净,无端让人产生一种破坏的感觉。
任野等了片刻,他忽然对沙发上的那个人说:“我想要看着你。”
隔着眼罩,任野感受到了一股有力量的凝视,他听到翁道衡站了起来,慢慢走向了他,带了一丝熟悉的侵略欲,然后他的耳朵是突如其来的一股暖气流。
翁道衡在耳边说:“你当然在看着我,不要用你的眼睛看。”
“用你的触觉、嗅觉和听觉去看,你一直可以看到我。”他这样在他耳边说。
“那不一样。”任野的视线在眼罩后面“看”他。
“嘘——”翁道衡的声音离他很近,嗓音很轻很冷,却带着几分蛊惑的感觉。
“好孩子,现在你睡着了。”
任野被蒙上眼睛还忍不住做个杠精,他很执着地说:“我没睡,我醒着。”
“不,你睡着了。”
任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翁道衡在黑暗里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他继续说:“睡着了的人是不会有这么多话的。”
“现在开始你不要讲话了,我让你醒来你再醒来,听懂了吗?”翁道衡问他。
“听懂了就点个头。”
于是,任野忍不住下意识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翁道衡这样命令他让他难得地有些羞涩,他的脸都慢慢红了,整个人因为害羞身体都有一点升温。
翁道衡的手指离开了他的唇,然后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角,翁道衡边亲他边说:“送你一个晚安吻。”
任野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里,不断地下落,人就像失去了重力一样,在匀速无限下沉,可是却永远不能着地,他就像住在天地未开的世界里的懵懂神明,天地混沌,他找不着归路,又急又迷茫,他想要破开世界,创造新的光明的天地,即使他不应该知道什么是光明。
在无限地下落途中,他好像感受到几点流星从他指尖划过,他明明应该看不到,可是他又下意识觉得这些星星应该有光。
任野的额头慢慢沁出了细密的汗,刘海都被打湿了,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小野,你怎么出汗了?是不是热啊,要不要我给你开空调。”
任野一本正经地坚持着自己“不说话”的沉默人设,没有理会。
等了很久,黑暗里传来神明的呓语,甜蜜又亲切,无限下落的任野想要在天地的壳子里起身好好听一听他的神明呓语的内容,可是他是沉睡的灵魂,唤不醒自己,又急又气,然后他终于挣扎地听清了。
他的神明这样跟他说:“你可以醒来了。”
翁道衡在房间里同时对任野说:“你可以醒来了。”
微凉的手指摸上他脑后的眼罩搭扣,那个人在他耳边说:“我允许你用你漂亮的眼睛看看我。”